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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左右,校打了课铃。我本来和宋霆约好了,晚饭时间去数室补课,但今我没去,壮着胆子溜了校门,坐校门口的士,回到南区,去找工作过的火锅店。
  正值饭点,火锅店意兴隆。老板娘站在柜前,劈啪啦拨着算盘。柜放着个金黄的招财猫,懒洋洋招手。旁边放着瓶富贵竹。店声鼎沸,火锅的雾气飘散,男着膀子划拳,划的是本种拳,叫“劈柴”,想到什么说什么,对方爹娘自己爸,污的词汇满飞。秒两个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恨不得打嘶吼拳,刻又哥俩好碰杯,把冒着沫的啤酒仰喝得净。
  我喊了几声没理我,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小,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看来了我没钱,不愿意招呼我。我只好走到柜前,说我想找老板。
  算账的女抬起皮扫了我,铅笔在账单龙飞凤舞个数字,说:“有啥子事直接给我说就行,我们那口子没在。”
  我说我想和您商量工作的事。
  她问我的名字,我如实回答了她。
  她开始打起了官腔:“小娃家家的,不在校读书,跑来给你伸张正。我辞都是有理有据,这条街哪个不晓得我夏金体恤员工的?你个小,懂个啥子嘛懂个。”
  她态度太过傲慢,我的牙齿开始抖,睛也不敢看她,在想好的说辞这时也想不起来了。我只好低着,嗫嚅说:“她打碎了你好多个盘子……我想挣钱赔给你……”
  不等我的话说完,旁边突然走过来个穿着围裙的服务员,从鼻子冷哼声:“摔盘子?她原来是个给你说的啊。”
  老板娘脸堆着笑:“刘嬢嬢。”
  我立反应过来,这就是的“刘姐”。
  “刘姐”把菜单往桌摔,叉着腰就开始骂我:“你那个烂德行,当我是哈不晓得吗?真要是打碎盘子就松了,的菜就算了,反正你屋穷,但她,非要去顾客的还敢说老子的,个神经病全家……”
  我吓了跳,不懂我没招惹她,她为什么连着我块骂。我又觉得惶恐,明明说这个“刘姐”好吃懒不讨喜欢,也说自己是打碎了盘子被开除的,怎么到这个,所有的事都变样了?
  老板娘拉了拉刘姐的袖子,劝她:“算啦,刘嬢嬢,还是个小娃,你跟他犯啥子气嘛,不值得不值得,”她又看向我,“你快回去读书,不要在这杵着。”
  我只好赔着罪走火锅店,刚店门,听见后面有问:“那就是王秀芬的啊?”
  “可不是嘛,看他那个样子就晓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笑声夹杂着种暧昧的鄙视,那种盯着我的目仿佛要把我开,从到尾仔仔细细检验我,到底是个男,还是个女。原来不只是悉的,连陌都知道了我的事。
  我握紧手,茫然站在路边,涩肿胀,胃阵翻倒海,猛/身子,扶着电线杆呕起来,似是要呕尽多年的屈,也似是想呕尽身体的污


4章 
  1
  晚回家我呆坐在床边,既没有抠背,也没有烧洗脚,心事重重,不管他们怎么骂,我都听不进去。屋进进,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后也拿我没辙。
  “何归,你莫怪,实话讲,我现在还要你就不错了,”坐在床边,边说边用针线脱线的方,“着比啥子都好,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
  她说的是实话,的时候,她紧紧抓住父的手,脸,不住念叨“幸好”。我不知道她在幸好什么,幸好舅用根皮带草率结束了自己的命,还是幸好自己躲过了无妄之灾依然着,我更偏信前者。
  我们次见到舅,是考完的那个暑假,在石阶的家舅酗酒,全身浮肿躺在床,脸肿得像油纸灯笼,可惜面没有带我们去拜访,我和姐在门口站着,进去,烧拧帕子,替他脱衣服,遍遍擦洗着他的身体。
  我从门看,他挣坐直身体,紧抓着的手臂,喘着气说:“姐,我不行了,我要了,你要救救我。”
  舅没有本事,小都没有念完,只能苦力,给建筑工拉板车,搬运,后来有了集装箱和卡车,力板车越来越不值钱,舅的落千丈。为了养家,瞒着他暗娼,趁他不在的时候把嫖/客往家带。我撞见过几次,她娇笑着黏在不同男的胳膊,仿佛来与他们浑然体。我次看见她,她给了我点钱,让他给个男封信。
  那是我除以外,次真正到北区,之前都是隔相望,猜测对岸的事。我见到了那个男,他秃了,有个硕的啤酒肚,皮带扣狠狠勒进腰间的赘。他见我的时候有点不耐烦,金牙在太阳底闪闪亮。
  他问我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了的名字,然后把手的信递给他。
  他回看了看屋,又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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