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宿都得在这，为了养蓄锐，他休息时小酌了两杯，连语气都放得很慢。趁廖音不在的会跟季韶聊，拖着调子说话有种总结的感觉，“其实从今年初来济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会有这了。”
　　“我们俩从小起长的，我就没见过他那么顺着谁过。在你面前就跟变了个似的，我说什么他都让我‘滚啊’，你说什么他都想也不想就是句‘有道理’。”
　　“……”
　　季韶还记得，那时候他很喜欢听廖音讲述旅途的风景和见闻，为了听故事宁愿嗑也不舍得赶他走。
　　那时谁想得到，故事的风景后来他们都能起去看。
　　“要我说这济就适不过。”
　　寒景感慨得顺口，嘟嘟囔囔说些多余的话来，“其实在这求婚有意了，还费那么劲找别的方嘛。”
　　季韶抬看了他，“其实在这什么？”
　　“……”
　　寒景个不防说了嘴。想转移话题，被他用审视的目盯着，压力超，着皮圆话，“我，我说戏的，哈哈。”
　　“你尽管说实话。”
　　季韶说，“后果我来负责。”
　　寒景只得和盘托，“廖音让我忙找适的场来着。说是打算明年月，跟你求婚的时候用。”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过去的暑假，我们那次起吃饭，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季韶张了张嘴，没声音来。
　　那晚他当然记得。
　　他自己了路，回到家了烧，意外复后又到了实验室，之后又辗转到济，再之后又去了宅。短短几的时间，过得像几年样漫长。
　　可廖音始终都能找到他。每。像是循着命运引的踪迹，无论他去哪，都能被找到。
　　他说累了，怕了。说想要停来。
　　廖音说别怕，我在。说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原来在他质疑两个的感，质疑自己与被的能力，质疑这切存在的意的时候，廖音已经想要许给他个永恒的承诺。个两同的来。
　　季韶沉默了许久都没再声。寒景摸不清这什么况，也不敢说话。直到廖音回来，“聊什么呢？”
　　寒景心虚站起身，跟他随便扯了几句就借口准备戏火速离场了。
　　“子的石榴了，刚刚佟叔打来几只要我剥给你尝尝。说是很甜。”
　　廖音捧着硕的石榴果实，双手都被占住，没抱他，就拿额抵了他，笑着问，“什么呆呢？不想吃？”
　　“……想。”
　　季韶嗓子有些哑了。目触及他底顺柔和的笑意，心软得塌糊涂。
　　“那走，去切开尝尝。”
　　廖音到小厨找了把果刀，洗净石榴小心划开薄薄的外皮，把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拨到净的碗。
　　季韶同往常样不用手，靠在旁边看着他认真这些小事。心软化的部分还在持续塌陷，渐渐底被埋藏得深，却真实的部分。
　　在初陷入恋的时候，他其实有过两个永远在起的想。这很正常，每个陷入恋的都会想到。但也只是个想，仅此而已。
　　甚至在海岛度假时，猝不及防听到他说“求婚”两个字的时候，心还是意识躲闪，难以将其融进对来的构想。
　　可是现在，当他就站在这看着廖音的时候，那好像不只是个想了。他的心，脑海，放电影似的涌现许许多多琐碎的画面，鲜明，连细枝末节都展现得无比清晰。
　　那就是他们今后同度过的每。平淡而馨，幸福得令叹气。
　　也并非难以企及。季韶甚至不由自伸手去，觉得秒就能够到。
　　他曾经以为鼓起勇气去别是很困难的事。但其实个还算是易的，心之后便会沦陷得很快，接着就把整个心都去。
　　但对他而言，更难的事是敢毫无保留把自己的心向某个敞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悲观紧闭着自己的心，如同他将济的门紧闭着。
　　可现在，季韶觉得自己能得到了。能够任由某个触及自己的深，填补那的空缺，满满当当，不留余。能够完全接受他。接受他的，也接受自己可以被。
　　如同他脑海满满当当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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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两个同的来。
　　季韶试探着喊，“廖音？”
　　“嗯。”
　　他习以为常应了声，“在呢。”
　　“我能不能——”
　　“给。”
　　“……”
　　见他伸手，廖音自然把剥了半的石榴递了过去。季韶接过碗却又放，罕见没有立刻接受投食，“……不是。”
　　他了，语气有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廖音被他奇怪的措词逗乐，却并意识到即将什么。继续剥剩的那半石榴，语气随意道，“商量吧。”
　　“那我就说了。”
　　“说呗。”
　　季韶于是郑重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