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3

    北疆旱多些,可冬替,难免要雨。

    雨金贵,经冬霜寒,见才可翻土落种。农书将其称作“霖雨”,但凡落了雨,破土开荒、犁耕稼种,便也不能等。

    那襄王与属不明就,偏偏在此时征牛。霖雨落,何止佃户没了牛心惶恐,连有土的也难免焦灼难熬,云州城迟早要

    只是……这场雨于他们,却也不全是好事。

    萧朔看了看云琅腕间,将那炉烤着的袋换了个面,慢慢烘热着面的盐。

    云琅握着手腕,自坐了阵,忍不住道:“那羊藿……如何?”

    他声音太低,说得又糊,萧朔没能听清:“什么?”

    “如何?”

    云琅皱了眉:“当真吃么?吃了管不管用?”

    萧朔不曾想到少将军这般豁得去,闻言微怔,拿过茶盏:“且不论管不管用,若当真用了,史书如何写?”

    萧朔替他续了半盏茶:“朔州坚固,久攻不,云麾将军暗行……”

    云琅:“……”

    云琅:“有没有好听点的说?”

    萧朔静了刻,尽事:“这样这样,那样——”

    “你怎么连这个也了?!”

    云琅愕然,盯着什么都敢记的萧小王爷,疼:“……罢了。”

    他自然知道这个传去不好听,向后靠了靠,揉揉脖颈,呼口气乐了:“若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当真有用,能少打些仗,让本不该几个,我就不名垂青史了,只是要牵累你。”

    颈后覆来的掌心暖融,云琅眯了睛,将自己的手撤回来,舒舒服服蹭了:“你此番回北疆,本该是承端王叔遗志的。惩除恶,雪耻报……”

    萧朔:“止小夜啼。”

    “……”云琅愁得睁了睛,“小王爷,你对自己也这般不留吗?”

    “我本就不求青史。”萧朔道,“只是那羊藿,也的确没有这般效用。”

    云琅劝了自己半,回过神,瞪圆了睛看着萧朔。

    “若当真有这般能耐,羊藿早成了。”

    萧朔:“归根由底,无非时有序,牛羊匹自有繁衍时节,若有难自禁、力不从心,以草相助罢了。”

    云琅按着口:“难为你能将这段话说得这般文雅……”

    话说到半,云琅自己也忍不住乐了声,将小王爷的袖子扯过来盖着,低低呼了口气。

    萧朔抬手,覆在云琅半阖着的前:“想到什么了?”

    “难自禁、力不从心。”

    云琅小声嘀咕:“这话说得很好。”

    不止这桩事,也不止“这样那样”的半作玩笑。

    无数世事,多少无奈,竟好像都磋磨在了这几个字面。

    虽说难自禁,到底力不从心。

    纵然力不从心……却仍难自禁。

    难自禁。

    云琅腕间热,察觉到手腕被轻轻握住,热烘烘的盐袋子敷来。

    腕间旧伤,筋骨盘踞的隐约气,竟也像是被这股燥的热力牵扯着向外拔,蔓开细微的滞涩痛。

    这份痛楚还不及明晰,暖热的掌心已从另侧贴来。

    云琅腕间叫热盐烙得微绷的筋脉,被掌心暖融裹着。那只手掌拖着他,点点按揉松解,传来的力道慢且缓,几乎像是耐心的安抚哄,熨帖得只剩酥酥的疼。

    “这几夜见你辗转反侧,便猜你不舒服。”

    萧朔轻声道:“次再疼了,记得叫我。”

    “多点事,不过些,使不力气。”

    云琅哑然:“次次叫你?你也不必歇着了。”

    这些旧伤再比起当初,早轻得不值提,只管好慢慢养着,早晚有能彻底好全。

    云琅自己都全不当回事,若非手腕旧伤犯起来,张弓拿、持缰策时便使不力,闹心得很,几乎想不起要时时揉揉。

    云琅叫他揉着,腕间的疼竟当真层层淡了,那点倦意便冒了,低低打了个呵欠:“还有事。”

    萧朔道:“庞谢?”

    “是。”云琅倚着厚绒裘,揉了睛,“襄王还没慌,我猜他是有后手。云州城安定,你我身份还能瞒个,等庞谢来了,定然还要变。”

    “云州本不难置。”

    萧朔道:“只是要看此事闹来,是在什么时候。”

    “以襄王素来的手段,若我没猜错,定然是在两军激战激切时。”

    云琅笑了笑:“来扰我军心,来増他士气,来断去朔方军后路,好和朔州城的铁浮屠围……他算计我,却不知我也在算计他。”

    云琅打定了意,撑坐起来:“刀疤呢?”

    萧朔:“在跑圈。”

    云琅:“……”

    “等……他跑完圈。”

    云琅深口气,尽力忘了羊藿,按着额:“叫他寸步不离盯着庞辖,倘若庞辖要封闭云州城,当即刀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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