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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羊脂石料 (
  时匆匆,盛夏已去,晨钟暮鼓,却留不住时的步履匆匆。
  萧与储栖云的好时已然过去,皇帝摆驾回,小道却还要留在虚鹤
  萧回朝之后,重查矿场案,俨然不见真相不罢休。只可惜叶文卿几次番搜查晋安王旧宅,皆无所获,因而案并无进展。
  常言道,藏物,万难寻。曾几何时,晋安王煊赫无双,是后院墙,就占得半条街肆。若是几本账簿藏在旧宅,想要搜来,无异于海捞针。更何况,萧琮定会寻个隐秘稳妥之藏着,兴许是暗格,兴许是密室,常察觉。
  这场博弈,萧仿佛化身为猎,付无穷无尽的耐心,守在陷阱边,等待着猎物到来。
  就在夏末之时,忽又有漠北藩请求入京献宝,将萧心思从矿石事稍稍转移开。要知晓,漠北聚居之燕边境,这些年来,赤狄溃败,边关再无战事,多有漠北藩之功。不论怎样,只要漠北使者入将阳城,君必定得礼遇有加。
  想那漠北黄沙连,原本凄苦贫瘠,分明是个不,谁料盛产石料子如羊脂,不仅关达官贵常佩此物以显尊贵,便是富庶些的关外小,争相求的,也在。
  这便是坊间段子样瑰宝——漠北羊脂石料。
  这回,漠北采块成皆为品的料子,尚打磨雕琢,便将璞连同雕名,并带入将阳城。漠北王子赫连归雁奏,只道此百年难遇,只有用在为陛雕像,方不算物。
  朝贺新君时,宴他言行无状事尚历历在目,萧虽不知赫连归雁究竟有何用意,但可隐约猜到,此行目的并不简单。
  所谓兵来将挡来土掩,萧毫无忧戚之意,倒要看看漠北藩葫芦卖什么
  单凭恩惠换不来忠诚,恩威并施才是正途——必要时候,萧自会给威。
  随着王子进京,街肆边,异族模样之也渐趋多起来。老翁老妪见得外族,连道得好怪异,珠子竟也有蓝有绿,肤都似秋的麦穗子,透着焦黄。至于孩,更有胆小些的,被异族之吓得不轻,瞧便往群后
  至于领赫连归雁,早便由客曹迎接去往驿馆。众所周知,燕历皇帝无不倚重漠北,赫连王子自是千尊万贵之不得半分怠慢。
  客曹安晨才走任,还不曾见过场面,心不免有些许紧张,前倨后恭,个不小心,得罪了贵:“赫连王子若还有别的吩咐,尽可以提,官定当效力。”
  “真是客气周到。”赫连归雁环顾,也不瞧这,只因听逢迎之意,连应话时都着些谑笑之心。
  这赫连归雁鼻深目,琥珀眸,虽是彻彻尾异域脸,但颜深刻,身姿俊挺,哪怕关瞧了,也得赞叹好样貌。
  他长微蜷,也不束带冠,反倒耳垂穿着月牙坠。身长袍绣金线瑞草,腰配弓月刀,得是尺有余,堪称矫健魁伟,当得“长巨姣字,便是同行的漠北,也无其右。
  只是,安晨见他对浓眉压着,启轻笑则微对尖牙,与关崇尚润儒雅截然相反,这位藩王子历经漠风沙洗礼,已沾了
  待到事周全,安晨匆匆回复命,正巧遇堂兄安风,便并肩走程。
  安风仍是副冰块脸,只问他:“听闻赫连王子已榻驿馆?”
  “早已安妥当。”安晨复又想起赫连归雁那对尖牙来,不禁低声道,“这位漠北王子得像狼。”
  安风长年跟随萧左右,许久以前就已认得赫连归雁,听堂兄所言,略略回想,方觉得当真有几分相像。只是纵然此话有理,他也不敢然毁谤赫连归雁,只摆着张冰似的脸道:“漠北尚武,赫连王子骁勇,自是与燕仕子有不同。”
  安晨只以为安风并听懂话深意,见左右无,又低声道:“说相由心,我见他神恻恻,与狼无异。”
  “闱之,休得口无遮拦。”安风见堂越说越没忌讳,忙不迭打断话,“速与陛复命去。”
  安晨素晓得这位兄长分正经耿直,时收了话,恭恭敬敬去与皇帝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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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漠北赫连王子入献宝,将石料连同雕刻匠并送入
  赫连归雁仍旧族装扮,了腰间弓月短刀,殿觐见。这番到来,较之回,他又收敛许多,礼节周全,堪称肃穆恭谨。
  石料经打磨,尚是璞,萧瞧了半晌,也瞧不这拳小的石哪算得“瑰宝”了。
  赫连归雁却道此物珍奇,将它究竟如何佳、如何难得娓娓道来。萧笑听着,既不问,也不反驳。倒是朝臣有专玩石的,连声附和,也道如此石料子真正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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