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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我不能多说话,唯希望于你的,在我了之后,在你之前,请常常想到我!
  我不能多说话,你接到这信的时候,我已经了!
  ——在我的心了的,不知道是男子还是女子?
  躺在黑穹窿的盖底,从黑衾它的面孔。似的平静,月似的皓
  朵百覆在它的面,和它的灰的嘴吻。有黑气!有空虚的甜味!有渺远的慰藉!
  安息吧!永远的安息!永远的丽!
  我不能多说话,朋友!请了!前途珍重!
  你不能再见的朋友易庭
  我看了这封信之后只觉得浑身冷了阵,不知道怎样才好,便又重新呆呆坐在椅子我重新立起来,再去朝他那照相呆呆望着。他那瘦极了的面孔仍然是那副神气,但仿佛已经罩的面了,啊呀!你真是这样个不幸到以至于还要短寿的吗?我不愿意相信!你真的已经了吗?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你写来的信吗?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然而我又不能不相信,我已经决定他了!我想象已经看见他直挺挺在床了!我觉得不能不哭来了!
  同时我又急急拿了那封信,便往外面走。是否要去告诉银宝姑娘?我应不应该去告诉她?当时连自己也不明,只顾走向潇湘馆去。
  但是我刚好转了个弯,还没有走进南市场那个圈子的时候,只见远远那华在雪踉踉跄跄走过来。
  “已经来不及的了!他已经了!”我心苦痛这样说,面走去。
  华来到我的面前,我便说:“易老爷已经了!这便怎样好?”面紧紧捏着那封信,只见她面变,张口结……
  “这便是他临时写起来的信,”我接着说。
  “啊呀我的!想不到有这种事,我正要来告诉你,银宝姑娘也了!……”只见她喊也似的说。
  “她说了什么!”我心说,听到她那句话的时候的我几乎双离开了雪,跳将起来了。但同时我也似乎昏聩了。我不相信会遭逢到这种事,这事是这样近乎离奇怪诞而结末又是那样的悲惨,我又像走进了梦境了,我在那模糊看见广漠的灰的炫的明亮的雪,我不向前面走也不向后面,呆立在那……
  但那时候华明明在我旁边说:
  “谁也没有知道,她昨还是泼鲜跳的,可是今了!……”
  “怎么会了的呢?”
  “吃了鸦片!”
  “为什么要寻短见?”
  “要账的……而且心也急……”
  当时我虽则和她这样答似的说,事实我却没有分听清楚她的话,也不分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在那说不的模糊而且慌只有个较为清晰的思想是想去看看已经了的银宝姑娘。
  而结末我便看见了,我和华起走到潇湘馆,跑进她的时候,我看见盏点在了的脑袋旁边的豆油灯,它那微微的黄张挺着根黑铁柱子的床,帐子是没有了,在那床的被单面,另有被单直直覆着,而这直直覆着的面,是个挺直的,便是已经了的银宝姑娘!
  虽然事实她已经了,我却还在把她当样看——当时我的心意分疑惑,我不相信这样,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就叫呢?为什么便竟是这样的不同?——可是她分明已经了!不会说话而且不会,她那盖在被单之的身体,看来已经比着时瘦小得多了,她那端正枕在枕被豆油灯照着半个面孔的面孔,比着时更显苍了,冰冷了,这才完全像样,完全没有表,完全像理石的雕刻,完全是了!
  在那时候,这么来已经用不着我去什么事了,我也无从去对哪两句话了,易庭了!银宝姑娘也了!结末我又只得从潇湘馆来了!但当时我心意只觉得说不的慌,仿佛身体不是我自己似的,要想立刻到青岛去,但又不愿意离开奉,要想回到自己住的方,但又似乎立在南市场那个圈子比较好点,句话说完,我对于我自己也点没有,而且当时心意分的疑惑起来,正像那立在火车站前面时的样,我望着那切现实的现象,却陷入梦似的痴似的心境去了。我那遭逢的切都是真的吗?不像!都是假的吗?明明是那样!世界哪能有这样的事?而这事又偏偏来到我的经验?为什么我在那古老的奉会认得易庭那么个朋友?银宝那么女?而易庭和银宝又会那么认真得起来?而忽然又都这样?我越想越模糊,以为他们还着,以为自己也了,我对于那看来的世界是真是假也分辨不清了。同时又好像预先就知道他们有这种结果似的,好像在认识他们之初,便料到有这样的事,好像易庭那种男子应该在青岛,银宝那种女子应该在潇湘馆的般。那我整整糊涂了,到黄昏时候感到分疲倦,很早就了床。不久之后我模模糊糊睡了过去,忽然便梦魇起来,我梦觉得周身坚,不能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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