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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彦昌颇为诧异抬了。他的这位兄是听调不听宣的郎神,是庭掌管条的司神,却还是妻子的哥哥。现在,他概是以家的身份,说了这句简短至极却立竿见影的宽心之言。
  梅雨时节黑得早,借着窗进的些许暗沉暮,刘彦昌仿佛从杨戬向凛冽的眉宇间,看到了几分难能可贵的柔。
  ……也或许,还有耳畔雨声的渲染,潜移默化柔软了他的、他的、他的心。
  他的这颗没用的凡心,当初明知仙凡殊途,却固执;现在年过去了,他却重蹈覆辙,明知杨戬演技众,却总在不经意间被他打
  譬如现在,刘彦昌虽也摆,终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杨戬,而不是妻子杨婵。
  他点了点:“我知道了,兄。”
  或许真是蹉跎,从前刘彦昌固执到油盐不进,而今却对杨戬言听计从起来。杨戬亦颇感意外,却深究,想到方才刘彦昌的举,又叮嘱道:“孩子及至弱冠,就不宜再体罚了。今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不在,你也别忘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彦昌当然不至于不懂,只是方才急怒攻心,什么弱冠通通抛之脑后,只知道子犯错,不把他自己的小命当回事。现在杨戬提醒了,刘彦昌心说那便顺推舟,去就不打了,就说是他舅舅劝的,算是杨戬在他外甥面前再刷回好感度。
  打好腹稿,刘彦昌开门去,看见沉坐在桌前捧着碗喝粥。他和杨戬谈话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是很短,可沉喝到现在,碗的粥还有半。刘彦昌心如明镜,心平气和来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沉闻言,便不再装了:“没怎么听清楚,不过听见他说让你别打我了。”
  幸而他没把前面的话听去。刘彦昌道:“可以不打,但你还是要反省。爹娘说的话,你就不能多听进去点吗?”
  经过方才闹,沉还敢反驳,只管答应。刘彦昌看他点如捣蒜,又气又笑,终于把此事揭过了。等沉吃过晚饭,刘彦昌在旁洗碗,忽听子玩笑道:“爹,其实我觉得舅舅还不如你。”
  还不如他?杨戬?刘彦昌还是次听见这种类比,觉得新鲜:“什么差不多?”
  “就是他让你别打我这事,”沉摊开宣纸研墨,“我觉得吧,爹你平时还记得我成年了,他却完全不记得。只不过刚才你了手,他觉得应该找个理由阻止,所以才想起来我已经了。”
  “……”居然有些道理,“你怎么知道他没把你当成年?”
  沉道:“我看得来他很想哄我开心,哄我和他聊,可惜他功力不行。我觉得在他,可能我只有岁吧。”
  岁,恰是长后的沉初遇杨戬的年。或许在神仙,百年不过间,因此哪怕杨戬至今仍把沉当成岁看待,再正常不过。
  甚至可以说他有些念旧?
  沉蘸墨提笔,写字:
  雨。


5章 
  雨停。
  风止。
  清晨时分,沉披衣起床,拖着鞋子走门,就看见前门敞开着。几步跨过门槛行至廊,隔着朦胧的雾气,但见刘彦昌手拿着个陈旧的小酒盅蹲在菜,似乎在寻找什么。
  沉好奇问:“爹,什么呢。”
  刘彦昌见子起来了,起身回去,把酒盅搁在桌,叮嘱道:“你找些种去没芽的米籽,实在不行,菜叶子也可以,但是要撕碎了。弄完了给你舅舅,趁晴我趟。”
  沉先注意到了后半句话,忙问:“你去哪?我你去吧,路不好走。”接着才想到他爹给他的任务,吃了惊,“给我舅舅弄这些?他……吃?”
  “想什么呢,臭小子,”骂归骂,刘彦昌还是被他说得笑,“你舅舅前跟你,抓了只松鼠回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沉颇感疑惑,心说舅舅怎么背着他捉了只松鼠也不告诉他,却去告诉他爹呢,“对了,爹你要去哪?”
  刘彦昌无暇猜测子心的弯弯绕绕,道:“爹去员外府趟……他要的百个灯笼,按现在的气,很难在初之前把灯笼全部运到他府,就算能运过去,也会因为而报废部分。爹得去和他谈谈这事。”
  此事确实不是沉劳的。在卖灯笼这方面,刘彦昌毕竟经验老道,和员外的意关系也已经维持了多年,向来知员外喜好禁忌。据说,员外是月初辰,每年这都要摆筵整整百只灯笼每隔两丈远就个,从离家外的路路口开始,直挂到宅邸的庭院、堂、客院,入夜后有仆专门执杖点灯,照得整个员外府外灯火通明。只是往年的梅雨多不似今年这般,灯笼用纸罩之后尚能应对;今年却况特殊,这才入梅几,家都已经片,有时躺在床,都能从被褥面嗅略带雨腥的气来。
  沉把雨伞递给刘彦昌:“路小心,慢点走。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来吃饭,”刘彦昌道,“你在家把昨剩的粥热热,再炒个青菜。”
  沉。等刘彦昌走了,看时间还早,他吃过早饭就先搬灯笼的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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