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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琵琶弦,太子面懒散的笑,安裳尾勾,在他睁的那刻,如雪般消融了。
  的歌舞升平远去了,州码伫立的父也远去了。
  许久后,/身漉漉的触感将葛泫唤回神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猛然通红。
  葛泫手忙脚换了身净的亵衣,用脸盆已然冷了的手狠狠擦了两把脸,再无睡意。
  他的没有守夜的丫鬟——葛恐丫鬟服侍着服侍着就服侍到了床,葛泫因沉溺/耽误了业,便只派小厮伺候他。后来南世家间兴起养娈的风气,索将小厮也撤去了。
  他在京租住的小院除他外仅两个,这时辰,们也该睡去了。
  雨声不歇,他却觉片寂静。
  葛泫没有点灯,他开了窗,任由细细的雨飘入屋,拂在他的脸。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看着并不可见的雨。


4章 故乡
  葛泫每月初、和廿,再次入已是之后。
  那是个艳阳,到时,却不见太子影。
  守在殿女小声对葛泫道:“殿子他们去围庄了。”
  “原是这样。”葛泫微微颔
  围庄之向来是皇家的猎场,今清气朗,太子兴致侍读们去围庄狩猎,忘了还有他这个要来经筵讲的翰林编修。
  也可能是记得的,不过不在意罢了。
  太子时兴起便去狩猎,葛泫却不能因为太子不在便离开,必须在留到酉时。
  太子想必不是这种事,很快便将葛泫安到了书阁,又遣了个太监前来服侍他。
  正是安裳。
  葛泫抽本《诗经》,翻了几页,看不进去几句诗,便书问乖巧侍立在旁的安裳:“你今年几岁?”
  安裳愣了,才意识到葛泫确实是在问他,照实答道:“婢今年。”
  这到葛泫愣住了。
  安裳个子瘦瘦小小,怎么看也不是岁少年该有的身量,葛泫原先以为他也就,说他刚过倒挺像。
  安裳看了葛泫的疑惑,解释道:“婢饿过几年……看去难免比同龄瘦小些。”
  葛泫心:“你是哪?”
  安裳道:“婢安。”
  安
  葛泫在心默念了遍。安闹过年的饥荒,前年才歇停来。
  安裳,恐怕就是因为饥荒入的。
  葛泫不再问,而是笑着同安裳说州:“我是州就在平郡,平郡临着皇城。走路从州北皇城,只需坐的船。”
  安裳也带着笑:“婢知道州城,都说州是城,是府。不像安季飞着沙子,州城飞的都是柳絮与桃。”
  葛泫道:“漠孤烟直,长河落圆。”
  安裳轻声道:“是王右丞的诗。”
  葛泫颔:“漠亦有好风。”
  安裳感激笑了笑。
  安周的面,曾是连通域的重。如今边疆直在打战,突屡屡来犯,明面不再通商,汉转而开了海的商路,安渐渐消失在们视线
  若不提起,可能们还想不到周有这么块落后的土
  皇城多是看不起边的。
  他们喜欢的是南的绸,南的瓷器,从南面传来的南戏,软和的吴侬软语。他们心的安,是要用蒙着脸去挡飞扬的沙子,年到整个都灰扑扑的方。
  有不少嘲讽安裳的身,有身细皮被太子看又如何,还不是从边那破来的
  只有葛泫会说,漠亦有好风
  个文臣,个太监,对坐在的书阁,说漠,说南。
  说南软绵绵像是要将心都化了去的腔调,说安在年复年的风沙变得嘶哑豪迈的方言。
  说南少年少女踏青时唱的小调,说安城墙响起的响彻的战鼓声。
  这是皇城,这是皇
  有让子倾尽的朝堂,有苦命可望不可墙。
  却能用言语描绘南的草长莺飞,描绘漠的明月


5章 致仕
  云相致仕了。
  葛家太爷去后云相接过了丞相的职位,任堪堪年,便递了致仕的折子。圣将云相请到御书劝了几番,终还是准了。
  这两年来,云相身子愈不好,甚至有早朝时倒在了朝堂。葛相去时岭南夷族叛,清河郡又爆了洪灾,量灾,雪般的折子从各飞到圣案前。圣宽厚有余而能力不,谁任丞相,谁就得担夷族与洪灾这两个担子。云相是朝老臣,任时已是古稀之年,可谓临危受命。
  年来云相兢兢业业,平定忧,苍老了不知多少,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葛相与云相是同科,葛泫京后幸得云相点过,有段师谊。云相还乡前,葛泫自去云府奉拜帖。
  云相差他长孙带葛泫去了云府书。云子将带到后,便轻轻了书的门。
  云相正在沏茶。
  葛泫到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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