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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心揪,意识抬起手想替他将碎拨开,却不料还触碰到他,解无移已是将偏到旁避开了他的手,面沉如冷冷道:“师父可知自己昨夜说了什么?”
  镜不由愣在了原
  在镜的印象,解无移对他的态度虽不似寻常徒对师父那般恭矜顺从,但也至少像对兄友和谦善。
  别说是前几年,哪怕是近这半年镜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回避自己,却也从见他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他自然不记得自己昨晚究竟说了什么,甚至连自己有没有说过话都毫无印象。
  即便说了,他又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这千多年来的所见所闻罢了,可那些无关痛痒的见闻,何至于令解无移不悦至此?
  时想不个所以然来,而解无移冰锥似的目直紧追不舍着他,令他平忐忑。
  他从有过这般不自在的时候,只得强作镇定轻声问道:“我……说了什么?”
  解无移极其浅淡冷笑了,眯道:“师父当年从师那带走了本新律,可还记得将它带去了何?”
  镜呼滞,瞬间想起了那本被允和置于床满了密密红小字的《虞新律》,心顿时咯噔
  銮这几年推行的几条政令都能在那本新律找到影子,若说与那本新律毫无瓜葛,连镜都不会相信。
  镜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并非有意将那新律带给允和,只是不小心遗落在了銮,却又觉得这个解释分无力。
  既然木已成舟,当初故意与否还重要吗?
  镜并非那种会找借口推卸责任之,他闭嘴垂眸沉默了片刻,抬郑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
  “我还没有说完。”解无移强横打断道。
  镜被他堵得猝不及防,只得又将剩的话咽了回去。
  解无移看着镜措手不及的模样,毫没有,漠然移开视线转看向前方道:“安虞关那年,父皇称病召我回京,师父替我回打探父皇病,回去后是如何告诉我的?”
  镜如坠冰窟。
  这,他连辩解自己并非有意的机会也不剩了。
  要替解无移回打探的是他,将假病事实隐瞒的也是他。他曾笃定告诉解无移的确病了,为让解无移彻底相信,他还像模像样编了个“偶感风寒加案牍劳形”的病因。
  镜无言辩驳,解无移也不看着前方,两就这么站在庭,在雨后润微凉的晨风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镜还是决定将这沉默打破,他虽是不知该说什么,但认错也好,道歉也罢,总不能就这么直僵持去。
  谁知他刚要开口,解无移却已平缓道:“如今父皇卧床,政务繁重,我早已无暇抽空习剑,师父也不必再将自己困在这虞了。”
  镜瞳孔骤缩,心陡然沉,几乎不敢相信这话的意思:“你这是在……赶我走?”
  解无移仿佛是要将隐忍许久的绪倾泻而,毫不犹豫道:“先前师父每夜熄我烛火扰我政务,我皆是碍于师父面不忍怪罪,如今不妨与师父直言,我的事,用不着师父涉。”
  他像是还嫌自己说得不够明,倏然转过来:“况且我揉不得沙子,个屡次欺瞒于我之长留身侧。师父曾对我有恩,我也不愿对师父不敬,撵逐之言我便不说了,还请师父莫要让我为难。”
  镜看着他薄启闭,耳像是蜂鸣般嗡嗡作响,只觉这番话句句如刺,字字如刀,划得心口疼。
  而解无移根本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那么穿着透的衣服,着仍在滴步往庭外走去。
  镜匆忙抬手,满心满腹急切却又无从开口,只能愣愣站在原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脱离视线,才缓缓曲起了手,无力垂
  他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虞,亦不知是何时的虞境。
  他向来自诩心清明,无论多么复杂的状况,多么千万绪的烦,他也能很快在寻得线继而抽剥茧。
  可现如今,他却觉得脑浑浑噩噩像是灌满了浆糊,根本无从思考。
  从芪銮,从銮到桑,再到琼境,赫,兰兆。
  镜想寻得僻静之所暂歇,静心来细细思量,却现这世间虽,却从来都没有他的身之
  没有扇门是为他而开,没有盏灯是为他而留。
  千多年来,他次意识到自己仿佛从来不属于这世间,而他与这世间仅有的瓜葛全都系在虞都,系在这,系在那个说着“我揉不得沙子”的
  而那些在镜耳畔久久萦绕的字字句句便犹如试图断这些瓜葛的利刃,刀刀见,剑剑锥心,阵阵剜刮骨般的疼痛。
  这股从有过的疼痛在镜心横冲直撞,狠狠撕扯啃噬,几乎将他的呼都蹂-躏得支离破碎。
  镜紧紧攥了攥口的衣襟,皱眉紧咬牙关,只盼它能稍稍平缓半分,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济于事。
  他抬看了看苍穹,接着飞身而起直云端,不管不顾向北行去。
  世间没有身之,好在还有北海尽的那块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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