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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仍能察觉道目凝在自己身连舟刚抬起,就听叔叔问他:“这是谁?”
  连舟忙说:“我在岐州认识的。”
  叔叔又问:“岐州?”
  连舟道:“安城的。”
  叔叔袖袍甩,转身而去:“安城那方,刚闹过瘟疫,你倒不嫌晦气。”
  “我叔叔是刀子嘴豆心,”连舟对沈尧解释道,“他心所想,和他嘴所说,并不总是个意思。你看他虽然讲了句不听的话,却也没想过要赶你船。哈哈,在我家,只有我是个没脑子的……”
  沈尧向他抱拳:“兄豁达豪迈,颇有名门之风。”
  “哪有啊,”连舟意态醺然,已是微醉,“我的武功,还比不我家的杂役和小厮。幸好家有个姐姐,否则我爹的那身绝,后继无了。”
  沈尧问他:“武这事,很讲究分吗?没有资,就要靠后的勤奋……”
  连舟深口气:“根基太差,补不了啊。你是武之,你应当晓得。”
  沈尧却说:“晓得什么?我早知我是个废物。”
  连舟若有所思,定定看着他:“你是安士。安了瘟疫的那阵子,你在城吗?”
  “我在,”沈尧点,“当时分危急。老弱街哭诉,哭他们家个接了,丧事都来不及料理。那场瘟疫来得蹊跷,扩展得极快……起初,本可以早早现,早作准备。城们偏说,那不是瘟疫,只是暑热。如此来,耽搁了好几,断送了无数命,酿成了场浩劫。”
  谈起那段经历,沈尧心黯然,便又口酒,才说:“当初在安,我这个无名小卒的话,没信、没听。原本不该那么多,只怪我是个废物。”
  连舟愤填膺道:“我信你。我信你!我也和别说过,安城、秦淮楼、熹莽村的那些事,每都蹊跷极了!尤其那个伽蓝派,古怪的很。呵,他们的掌门突然毙,伽蓝派子视我为钉,我爹都不让我参加武林会,非要赶我回家。”
  连舟刚说完,采薇对他功传音:“连舟!”
  虽然,姐姐只叫了他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是姐姐的警告。他身为家少爷,万不能与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推心置腹,浅言深。
  他只能止住话,望向远方。
  沈尧也没再问他。
  他们极有默契、安安静静赏景。
  朝阳升得更,金铺满面,那奔腾的泻千,叠着粼粼闪闪的纹。
  连舟敲响道木栏,又说:“此此景,蔚为壮观。你会作诗吗?你我意气相投,何不赋诗?”
  沈尧思索片刻,当场作诗道:“朝远,浮沉。碧空长啸……”
  连舟接道:“徒有登意!”
  恰逢个巨拍在船舷,砸声闷响,飞溅到,沾了沈尧和连舟的衣裳。他们的浸了气,黏在脸看着彼此,不禁相互取笑。
  沈尧心道:奇怪。我先前也曾见过真烂漫、毫无城府的少年,譬如黄半夏。可为什么,他与连舟相时,竟有种从有过的如释重负之感……难道他祖真是沭阳士?难道沭阳的老百姓都像连舟易相
  沈尧陪着连舟吹了风,连舟开始轻轻咳嗽。沈尧劝他回船舱,他竟然拉起沈尧的衣袖,带着他同入舱。
  船舱之,不仅宽敞明亮,还有诸多陈设。桌椅、屏风、炉、门柜应俱全。
  连舟的叔叔正在用只风炉煮茶,见沈尧与连舟走过来,这位叔叔皮都不曾掀
  连舟作为晚辈,仍要行礼:“叔叔。”
  沈尧也跟着拱手。
  连舟说:“船还有两间空。我们就让客个吧,还有夜的路要走。”
  沈尧看了连舟的叔叔。那反对。沈尧立刻道:“多谢兄。”
  此后,沈尧便在船同吃同住。到了由晴转,渐渐雨,风也变得更猛。携着雨船身,带来极重的雾。
  这场雨直没停。
  深夜,乌云蔽月,沈尧躺在辗转反侧。他听见汹涌的声,还听见舱来回奔跑的脚步声。他便了床,打开门,恰好看见的小厮。他拦小厮,直接问道:“什么事了?”
  那小厮额有汗,忙不迭回答:“我家少爷烧了。”
  沈尧愣,又问:“船吗?”
  小厮懊悔直跺脚:“没!没有!这趟走得急,路程短……”
  沈尧从自己的包袱针、两瓶:“走吧,带我去见你家少爷。”
  小厮跑在前,脚溜溜打滑。沈尧又对他说:“这两,船气太重,舱还在烧炭火,热,概招了风邪。”
  小厮问:“你家是卖的,那你是吗?”
  沈尧自谦道:“算是半个吧。”
  说话时,已走到了连舟的门前。这艘船还在风雨不止,连舟扶着床,倚在枕边,气息微弱而疲倦:“姐姐……”
  采薇坐在他床边,蹙紧了柳眉,脸满是担忧之。她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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