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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沉思,钟鼎恒哂笑,问:“哪个字好看?”
  林远回过神来,撞了钟鼎恒锐利却略收芒的视线,心跳不自觉加快,手心全是汗。
  “怎么不说话?”钟鼎恒将笔轻轻搁在砚,鼻息透着苍老的声音,声音很轻:“别怕答得不好,按照心的想直接说。”
  林远思索了片刻,“是‘家’字。”
  钟鼎恒笑声,面看来没那么严肃,藏着皱纹,林远担心自己说得不好,侧过脸,悄悄打量钟鼎恒,他现钟恺凡的侧脸跟他很像,沉稳、克制、镇定。
  但钟恺凡的廓看起来更和,虽然说话不好听,气时,怒火如飞刀,让应接不暇,明明担心他没吃饭,话到嘴边就是‘我看见你就饱了’。
  “聪明。”钟鼎恒由衷赞叹道,他将双手剪在背后,踱步向前,“喝茶。”
  林远跟了去,待钟鼎恒入座后,才缓缓坐来。
  钟鼎恒自给林远斟茶,手背苍老,“碧螺,也不知道你们年轻喝。”
  林远连忙端起茶杯,“谢谢。”
  茶倒好后,钟鼎恒将双手搁在椅子的扶手,面舒缓,“家都好么?”
  “都好。”林远敛住眉,等待着钟鼎恒的句话。
  “我听说,你的手术很成功。”
  林远实话实说:“是,这事还得感谢恺凡。”
  钟鼎恒呼沉沉,眸和而复杂,半晌才说:“恺凡这个孩子,真的很倔。”
  林远没说话。
  钟鼎恒接着说:“我以前倒没觉得他那么犟,小的时候他话不多,格沉闷。我工作忙,忽视了他,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很争气,直都很优秀。”
  林远心黯然,听见钟鼎恒语气感慨:“这个孩子,其实子铭像我。”
  林远诧异抬起,不知道钟鼎恒为什么突然提起钟子铭,印象,钟恺凡向跟钟子铭不和,俩见了面,话都不愿意多说句。
  以前林远老是劝钟恺凡:“你别老对钟子铭那么冷淡,就算长辈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牵连在钟子铭身。”
  钟恺凡当时没好气说:“钟子铭自尊心强,你以为是对他好,在他看来,他只会觉得你在怜悯他。我有病吗,犯得着自讨没趣?”
  林远那时幽怨看着他,瓮声瓮气说:“你总是这么凶。”
  钟恺凡没好气横了他,“我那么凶,你还挨着我?”
  林远把脸埋在他脖颈,缱绻蹭了蹭,小声说:“我不怕你。”
  林远收回思绪,抿了口茶。
  钟鼎恒微微抬,视线停在左手旁的雕窗户
  ,透过玻璃,隐约看见庭院的迎团团,簇簇,金黄而璀璨,在风轻轻曳。犹如盛开在墙之的满星,细碎透着宁静。
  “小灿心思至纯,易心软,适承欢膝;恺凡坦率无畏,有心,志向却在别,注定留不住;子铭果决,狠得心,不怕吃苦,扛得住事,禁得起摔打。”钟鼎恒缓了缓,接着说:“不瞒你说,这个孩子,我新欣赏子铭,只是可惜了,他身体不好,难堪重任。都说‘过慧易折,深不寿’,前半句在说子铭,后半句在说恺凡。”
  钟鼎恒目苍老,,“我有时候在想,这可能就是对我的惩罚,把钟灿收回去了,成为我此的遗憾;恺凡越坚决冷冽,在跟前,心却很远;子铭虽砥砺前行,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说到这,他笑了笑,面谦和,“喝茶。”
  林远点,不自觉有些,钟灿也是林远心的伤疤,只是不敢轻易提起,越说反而越难受。索感全埋在心,夜深静的时候才拿来想。
  “说到小灿,”钟鼎恒眸沉沉,虽苍老,看起来神矍铄,“阿远——”
  听见这个称呼,林远的心脏涌起阵抽痛,圈开始红。
  钟鼎恒敛着眉,面带歉疚,“希望你不要意我这样喊你,我以前在恺凡的间,看到了他写给你的信,我没拆,信封句话,‘给我的挚——阿远’,我才知道他这样叫你,”钟鼎恒语气沉重,接着说:“这么多年了,钟伯伯直想说,我欠你句‘对不起’,小灿去世的事不能怪你。我心,是小灿想救你,我得尊重小灿的选择。其实开始我不能接受恺凡的取向,我们那年从来没有听说这样的事,我在想,这不是闹么?将来子怎么过?别怎么看?”
  “小灿去世以后,我没想到恺凡近乎跟家反目,当然,这事我有责任,是我没有经营好家庭,没有成为个好父,让恺凡受了很多很多委屈。恺凡很倔,越痛越不吱声,泪都不肯,他不像小灿服软,也不子铭那么圆滑。恺凡骨子充满英气,适走在阳道,追求心之所望。”钟鼎恒笑了笑,“从这点看来,他和你真的很像,我知道你的事,经历这么多还能熬来,也是了不起的孩子。”
  林远的竭力克制着泪意,他知道自己的状态时好时坏,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在长辈面前失态,不能给钟恺凡丢脸。
  “后来我也慢慢想通了,每个孩子有自己的特质,不能按照咱们的意愿去改造他,要会尊重孩子。”钟鼎恒深呼口气,哂笑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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