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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宇抬眸望他,忍不住再次深深叹息:
  “岳父的身体,如今就存放在北殿的冰窖之,朕已经置了专看守,旁不得擅入。既然如此,朕便陪你走趟吧。”
  他只当漫是心悲痛,才对此事避而不谈,后多加补偿总能消解了心芥蒂,却怎么也想不到,漫和云萧根本就是不同的
  以长风门的积淀,云萧可以借助湖势力助方慕慈问鼎青璃,可他顾忌着她和羽芷的面,始终对青璃帝君多有敬重,从不敢逾越半分。
  可漫显然不存在这样的顾虑,方慕慈在夜岛的所作所为已经寒了他的心,加之唯重的云萧也溘然长逝,前真的没什么理由让他对青璃
  这笔账,绝非轻飘飘的物质补偿所能笔勾销。
  来到北殿门口,沿着石梯行到冰窖,方宇接过守卫递来的厚实衣袍,顺势递到前:“子,冰窖寒,你身体不好,还是穿厚实衣衫……”
  他不知漫的魂魄残损之症已经痊愈,只当他还是过往那个重疾缠身之
  漫冷冷笑,并不伸手去接,只是垂眸淡淡道:
  “多谢陛的好意,只是在罪孽深重,自知在父面前,连穿衣取暖都不配。”
  他说罢就抛方宇也不回进了冰窖。
  侍卫见他对帝君如此不敬,作势就要阻挡,却被方宇反手拦
  青璃帝君面,侍卫却分明觉得周身的气息冷凝了好几个度,比起冰窖的寒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很好……
  方宇默不作声注视着漫的背影半晌,冷哼声转身离去:
  “稍后他若是要带走什么,你们都不必阻拦。”
  北殿冰窖修建在底,外围都是些方便取用的冰块食材等物,漫沿着走廊又往深走了阵子,才在方冰棺之前停脚步。
  周身度清寒,却抵不心底冰冷之万,他深口气,毅然抬手推开了棺盖。
  青的冰棺云萧双紧闭,以双手叠的姿态仰卧,除了面没有呼,看去就和寻常小睡没什么两样。
  他身的衣衫被换过,挺括的料掩去了的巨致命伤口。
  漫失神凝视着他,良久颤抖着伸手握住那早已僵冷的手,珍而重之攥紧。
  真冷啊,他想。
  记忆不受控制倒回,他记得自己被云萧收养之时,也是个冷的冬
  那时他烧咳着,混混沌沌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嚷着冷,云萧将他紧紧抱在怀力化为滚烫的热,舒缓着他体不休的气
  “没事的,父抱着你,很快就暖和了。”
  是了,每当他旧疾作,痛不之时,都依靠云萧耗费力疏通他的经脉,再配养的物,才能有所缓解。
  他的父,直都是那么暖、那么可靠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即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再次捂暖那了呢?
  视线渐渐蒙,漫从悲痛回过神,这才觉泪不知何时已然泼了满脸。
  在他过往余年,从刻如前这般悔恨难当。他因方慕慈的行为齿冷,又藉由枚长风令记恨云萧,乃至近以来直奔在外,连对方的解释也不肯听进句。
  多么荒唐,可笑他自诩疏朗襟阔,却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半分。
  那可是从小就视他如己,倾心相待的父啊!
  漫浑身颤,泪涟涟的眸子轻眨,沉重的悲凉:
  “父,是漫错了,您能不能再看我,听我言?”
  “这冰窖太冷,漫捂暖您……”
  他扶着冰棺侧沿缓缓滑跪在,手深深嵌入冰棺之,雪肌肤被冻得通红。
  嘴,却任何声音,悲伤到了极致,开口便觉得亵渎,恨不能将颗心撕裂成片,再,才能稍稍缓解这椎的剧痛。
  尽管魂魄已经归位,但漫这种有若实质的深重悲哀,还是经由铸剑者与剑灵的微妙联系,清清楚楚传入了陈茗脑海
  “嬷嬷……”
  他低着,双手握成拳,紧紧抵住心口的位置,将脸深深埋进枕
  骆华卿正坐在书桌前浏览着文书,听到身后床榻传来的响,眉梢微挑,回眸查看。
  自从他现了身体的异样,这几直留在名教,由檀鸳和华尧诊治。
  因为目前尚且不清楚引咒术躁绪究竟是什么,他们只能设物延缓咒术的展态势,再试图联系夜岛分部的咒术师寻找解除之
  与此同时,名教的斥候也传回了新消息,他心隐隐觉得不安,正准备和陈茗细说,就觉那瘫在榻哼哼唧唧。
  或许连陈茗自己都没意识到,每当他心不佳或者身体不适时,总会通过这种方式纾解。
  骆华卿看着看着就有些忧心,索的文书坐到床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不是……”
  感受到修长的手摩挲着,陈茗抬起张被软枕蹭得微红的小脸,瓮声瓮气道:
  “刚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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