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拨过去，听到的便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给
打电话，通了，但无
接听。
绍吴把手机扔到
边，颓然倒在床
。窗外阳
正好，绿树红
，哪
有冬
的影子？他几乎怀疑自己身陷另个时空，冬没有来，除夕没有来，他像颗泡沫浮泛在无边无际的海，不知道将去往哪个方向。
就这样在床躺了个
午，时睡时醒。到晚
点多，已黑了，
间也是漆黑的，16楼片寂静。绍吴想，如果是在家，这会
他应当正在姑姑家吃年夜饭，戚多，孩子多，闹哄哄的令有点心烦，电视也开着，
晚
就要开始了。
那么现在他是在哪呢？不重要。既然他不在重庆不在永川，那么此时此刻他究竟在哪，并不重要。
绍吴晃晃悠悠
起身，从冰箱拣
昨吃剩的两粒烧麦，懒得加热，就那么凉着
进腹
。然后他换了衣服，带手机钱包，门。
几前唐蘅邀请他到家LGBT酒吧跨年，他没有拒绝。
96章 节快乐
唐蘅说的酒吧位于
侣路附近的条小巷子，有个缠绵的名字，叫
“
侣”。
绍吴到时，唐蘅已经到了，正站在酒吧门口抽烟。陈茫说的没错，他本比照片更好看，个子起码有米
，穿
棉质黑
衣，走近了，绍吴才
现他戴着副无框
镜——给他英气的
官添了几分斯文。
唐蘅右手捏着烟，向绍吴伸左手：“你好，绍吴？”
“是我。”绍吴同他虚虚握，只觉得他的手很凉。而且为什么他用左手同握手呢？难道是左撇子？
不待绍吴多想，唐蘅说：“那咱们进去吧。”
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听不是哪。
绍吴和唐蘅并肩走进“侣”，已经有不少到了，
两两坐在卡座。唐蘅选了张离舞
稍远的桌子，周围也没有。他坐，冲绍吴笑了笑：“今晚有演。”
“哦……”初次见面，绍吴稍有些尴尬，“年
还有演啊。”
“我也就是
次来，随便听听吧——你喝什么酒？”
“啤酒吧。”
“德
黑啤？”
“可以的。”
唐蘅起身去吧，没会就回来了。酒吧开着空调，很暖和，他脱.衣，把衣服挂在椅背。他在衣面穿了宽松的纯
线衫，V领，绍吴坐在他旁边，能看见他平直
畅的肩线，以及凸起的锁骨。
看着看着，猛和他的视线撞。绍吴连忙收回目，感觉更尴尬了。
好在秒音乐忽然响起来，鼓点声急促如雨。这时服务
也送他们的酒——准确来说是杯啤酒和杯可乐。
绍吴看着那杯可乐，有些疑惑：“……你不喝酒吗？”
“对，我不喝，”唐蘅说，“戒酒好几年了。”
“噢。”
然后呢，然后又该说什么？
唐蘅抿了口可乐，不紧不慢道：“你和陈茫是老乡？”
绍吴点
：“我们
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你也会说重庆话？”
“会的。”
“……”唐蘅俯身，距离绍吴近了许多，“那你能说几句给我听听吗？”
绍吴有些摸不着脑，心想他
嘛要听重庆话？重庆话很稀奇么？
但毕竟是初次见面，这请求也不算冒犯，绍吴便道：“可以啊……你想听什么？”
唐蘅轻声说：“就叫我的名字吧。”
绍吴迟疑片刻，用重庆话低唤道：“唐蘅。”仅仅两个字，概用去秒钟？他不确定唐蘅是否满意。
果然，唐蘅说：“再来遍可以吗，慢点。”
绍吴
着皮：“唐——蘅——”他想难道这是在调吗？
对方“嗯”了声，随即笑了：“谢谢。其实是这样……我有个朋友，贵州，你知道吧，贵州话和
川话很相似，都属于
南官话。”
绍吴点。
“你念我名字的音，和他念我名字的音，确实有点像。”唐蘅说。
绍吴：“所以……”
“有点怀念，”唐蘅又抿口可乐，
声道，“因为他
了。”
“……”
驻唱乐队了，个年男，个敲架子鼓，个
电吉他，个蓄着把长手抓话筒，显然是
唱。绍吴以为他们会说点什么，新年祝福之类的，毕竟今是除夕。然而唱打个响
，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就开唱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唐蘅望着舞，问道。
“……柜了。”
他瞥绍吴，复又望向舞，“懂了。”
啤酒是冰镇过的，绍吴喝了小半杯，觉得太凉，便放了。开场的
歌节奏很快，旋律也挺
听，可惜那唱的嗓子沙哑极了，绍吴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行腔调。
乐队身后的LED屏幕，滚着行行歌词：
我已没有
酒没有新的梦
我已只剩这歌
我已厌倦回看 厌倦冷酷的夜晚
我只想抛弃这衣衫 冲岸
……
唐蘅忽然轻哂声：“可惜这歌。”
绍吴说：“你以前也组过乐队？”
“嗯，”唐蘅脸没有表，“那时候年轻。”
“现在不是也很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