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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了电量,着熄火了。

显然,这是旧时的城镇,在那场战争,仍有的建筑还得以留存,只是像他样,两者都是失去价值的了。

倒了的可以再建,破了的可以再造,了的可以再复制,是多么明,总是有解决“失去”这个问题。

但他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选择了放逐自己,在被世界审判以前,先步决定了命终点。

 

他感觉到脚踩到什么刺,于是低去看:

竟是堆野草,株被碾碎的草枝歪斜着躺在,散清新的腥气。

应该彻底寂了,据说,每寸土满了的灰尘,多年来,类将它遗忘在脑后,对它避之不及,在政府的宣传,这早是寂静岭样的可怖所在,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方,却现了命的预兆。

看着,不禁感到吃惊,走前去,前边散落着些稀稀落落的

几只灰褐的蜥蜴趴在凉结块的沙子,察觉他来了,机敏逃走了,墙根边,都有草丛的分,草叶倒映着冷蓝的月,或许还有别的物,只是在黑暗的保护,很安全潜伏了起来。

他又茫然走了几步,忽然停来,心脏跳得极快,睁睛。

有什么缩在角落稀脏,蜷曲,结块,显然从来都没有洗过澡,但仍然是物——它还在呼腹起伏。

那是条,虽然很肮脏,但就凭这点,鬼切才能够分辨,这不是条电子;那些为制造来的宠物,自带清洁系统,要净、漂亮,尘不染,听话,永不咬

“你在这什么?”他脱口而,然后又意识到,它什么也听不懂。

也抬起来,吃力观察着他,前微微支撑着面,不断打抖。

他望着它,看了又看,呼急促起来,这物给他的记忆带去了灵现,他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在源赖给他看过的许多影像,在他的梦境,那片阳灿烂的草,窝在那对恋之间的雪犬,像只绒绒的球。

他蹲来,手,碰触到了底暖的皮,摸到了个黄铜锈的名牌。

他的手抖,像缺钙样疼痛,抽搐,慢慢辨认着面的字,但是面只用英文字镌着个单词,那明显是给会给起的名字。

 

他感到阵恍惚,然后突然笑起来。

当然,当然不会是那只,他在什么梦!——几年过去了,它的寿命早就耗尽,早已了,至于这条偶然现的,或许也是从城市来的,或是被哪个类带过来,遗弃在这的,怎样都有可能。

这条被鬼切抚摩,却没有挣开他的意思。相反,它慢慢向他靠的更近了些,低来,碰触鬼切的,嗓子呜咽的响声,就像靠近个养育自己多年的善心饲

“我不是你的。”他说。

但是那还往鬼切身蹭,继续着那种哀痛的叫唤,物的体令他心颤:它连也是暖的。

它是真的,我是假的,对类而言,我不过是低等的基因复制物,鬼切想,忽然感到阵松快,可是对这畜而言,它已经认同了我的存在,我们是平等的,且立的。

在那刻,他与存在于自己身,那个魂不散的“鬼切”,终于达成了和解。

已经没必要刻意摘清他与他的关系了:他们原本便已互为补充与延续。

 

然后,他意识到了自己要些什么。

 

“跟我走吧。”他低对膝边的说。

仍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仿佛又觉得分疲倦,趴了来,咻咻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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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车寻找,摸个手机,不知多久没充过电了,电池早已耗尽,他把车再起来,调到节能模式,关闭了所有车灯,手机的电源,往输送捉襟见肘的能量,过了好会,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他还记得源赖原先的常用号码,迅速开启了定位,然后把自己的坐标送给了他——他不确定这个号码源赖还有没有在用,有极的可能,市管理那些,正在严密监听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

但是他没有多余的思考空间:屏幕跳了,重新陷入了滑的黑暗。

 

如果他还存在什么机会,刚才便已经是终结了。

 

他把那只奄奄息的抱起来,放在自己怀,把椅背放倒,向后躺着,望着夜空的明星。

警察和源赖,谁会先来呢?

然而他等待着知的来,心充满了安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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