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弯个笑，推开面前那扇门。
　　舞洒满华，空气燥。谢翡拿着琴，和顾方晏前后走过去。
　　钢琴给个A4音，小提琴对，演奏开始。
　　帕格尼尼随想曲No.21，琴音铿锵有力，继而如海拂面来。


76章 
　　谢翡很兴。
　　今是个难得的晴, 碎金般的阳洒在身，暖渗透脏腑，所以很兴。
　　吃到了喜欢口味的鲷鱼烧冰淇淋, 所以很兴。
　　手灵, 琴弓擦过琴弦的触感非常，所以很兴。
　　重新站了舞，所以……很兴。
　　乐声飞起来了，音饱满轻快, 音符在看不见的虚空跳跃，连轻微回旋在场馆的风都染了彩。
　　谢翡闭睛，将身心都沉浸到音乐去。
　　但突然的, 就在个短暂的休止符后, 有什么疯涌而来。
　　那是他见过无数次的画面，黑如泼挥洒, 织成幅绝望哀痛、震惊愤怒的画。
　　黑与红化作锁链，从彼方旋转着朝他伸来，束缚住他的右手, 要拉着他就此沉沦。
　　擦过琴弦的弓极轻颤了, 谢翡猛然睁，这刻，无论是舞华丽的灯, 抑或坐得并不满的观众, 都倏然远去。
　　面的都没了，他仿佛坠入不见的深海之底，又仿佛被推到了漆黑幽暗的悬崖之。
　　然后, 他看见了深渊。
　　那没有声音，没有颜, 只有黑和虚无。
　　坐在钢琴前的顾方晏面微变。他听见了那瞬间谢翡的颤抖，也察觉了谢翡的恐惧。
　　他对这样的况并不陌，也有应对的，但那是在平时，如今他们在舞，比赛正在进行。
　　必须要找解决的。
　　顾方晏蹙起眉。他思考的过程很快，个音符从他手淌时，就好了决定。
　　属于伴奏的钢琴音陡然转变，它本如在柔夜轻旋拂过的风，却些许激越之意，化作条向前淌的河。
　　河，若遇礁石，奔涌拍打；若遇，回环避之。河路向前，永不停歇，直到枯竭那。
　　泛着芒的涌到谢翡面前，将虚无的黑冲散。前的深渊倾坠塌陷，成为原始的细沙，被河淹没，沉淀到看不见的方。
　　束缚化作齑，与黑化作斑，和着的节拍与频率，飘散到虚空消失不见。谢翡猝然清醒，抓住琴弓的手紧，双瞪。
　　这是他不能不拿到名次的比赛，这是他不能不跨越的障碍。
　　小提琴是他喜欢的乐器，音乐是他喜欢的，他不能停止不前。
　　向前。
　　如果有枷锁，那就打破。
　　向前。
　　如果有阻碍，那就敲碎。
　　向前，唯有向前。
　　舞灯落回视野，观众映入帘，但谢翡不再去看。他调整错的呼，抓紧琴弓，稳稳推去。
　　之前的音回来了，却又有些许的改变。如果之前的形是海拍回海岸，浮翻涌轻缓自然，那么现在则是海奔往无前，乐音悠扬，且辽远。
　　终于，预选赛的定曲目结束，接来是自选曲目。
　　谢翡拿着琴和弓，微微吐了口气，朝顾方晏点。
　　自选曲开始。
　　这次，他的手没有抖。
　　演奏者在演的时间总8分钟，对于观众来说稍纵即逝，但于谢翡而言，却无比漫长。
　　惊险又刺激，手心和额前全是汗，如果不是凭口气撑着，谢幕致礼时只怕要摔倒。
　　“谢谢。”
　　后休息室，谢翡伸仍在颤抖的食，轻轻抵顾方晏的食。
　　谢谢你在我畏惧不前的时候又拉了我把。
　　谢谢你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的柔守候。
　　顾方晏抬起剩余的手，和谢翡相扣，低声笑道：“既然这样，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来报答？”
　　“这要求有点过分。”谢翡笑着对他的睛。
　　“点都不。”顾方晏挑眉。
　　谢翡：“嗯哼。”
　　“那换好了，我以身相许，作为奖励。”顾方晏改口。
　　这话逗得谢翡扑哧声笑来。
　　他的手终于不再颤抖，顾方晏抓得更紧了些，道：“间有些许小失误，但不妨碍整体完整度，音准和节奏都很好，评分应该不会太低。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练习的时候好。”谢翡如实说他的自我感觉，“也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平。”
　　“紧张了。”顾方晏道。
　　谢翡低低叹了声气，刚到半，听见顾方晏补充：“我是说我。”
　　你紧张个。谢翡在心底腹诽。
　　他知道顾方晏是在安慰，缓慢垂睛：“帕格尼尼的时候……虽然很快调整了过来，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可我觉得你得很好。”顾方晏额抵谢翡额，点点，让谢翡抬起，“后半段比前半段更好。”
　　“或许吧。”谢翡嘟囔着。
　　这并非专门的休息室，随时可能有来，昵的作并为维持得太久。顾方晏飞快碰了谢翡的，笑着直起身：“你对自己的要求太，试着把包袱放，这样会走得轻松些。”
　　谢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