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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窗畔以清净了手,回桌拈起小块糕点送到李清珏嘴边去。
  “蒋方才说,这是入夏碟茉糕,你来尝尝味道可好。”
  李清珏难以拒绝,就着他手吃到嘴股清甜味扑面而来,听他又问:“可比桃糖还甜?”
  多年再尝过桃糖,李清珏几乎忘了是何滋味,但仍:“桃糖更甜。”
  平怀瑱闻言不语,抬手以腹拭去他边糕点碎末,不作追问,只将他看着,那目令他无遁形,不期然往后开半步。
  平怀瑱欺前去,忽而换作迫称谓:“朕再说次,朕这后不会有。你若依旧固执己见,非要朕立后,朕便立你。”
  李清珏垂又往后,平怀瑱及时伸手阻他,手掌扣紧后腰,即便他再不愿听,也把心尽数道来:“清珏,你是要我不求后只求,还是迎娶男后,告与,你自己选。”
  李清珏徒然听着,禁不住膛疾跳,似有窒气萦在肺,直红了眶,好半晌才抬看他,自嘲问道:“臣有得选?”
  “我并非迫你。”
  “那若是由皇选,可要选臣世佞幸?”
  平怀瑱无奈至极,轻叹声:“我不该选你臣子,该选个秀的好去,将你好藏着,令谁也瞧不见。总之万般皆可,唯立后事我听不得你说。”
  李清珏无言以对,心苦笑暗想,那这佞幸帽子,是如何都要扣他辈子了。
  也罢,早在此间身浴腥,从来不了世好。既如此,再世佞臣又如何,终究无甚区别,该是这数年来身赴修罗的报应。若平怀瑱难得善终,那这恶果他陪着起尝,世间炼狱陪着起堕。
  “清珏,你应我声。”
  李清珏眸颔:“好,臣不再提。”
  平怀瑱缓缓释口长气,拥他许久,轻吻落到眉间。
  立后之事,僵持旬,终得融冰消解。
  李清珏信守承诺,不论朝臣如何急切,都不再向平怀瑱施压半字,由他空置后,摆着那副不见观耳不曾闻之姿,进朝司其职,则与平怀瑱闲庭信步,阅书写字。
  朝臣子倒还有不愿松口的,平怀瑱随意逮了个,心慈手软罚去半年俸禄,虽不算苛责,却有儆猴之用,终令诸臣闭嘴噤声,再不置喙皇帝事。
  纯月之初,万物清脆葱茏。
  气候热,李清珏架竹榻置于院间,躺在能覆着暖阳舒舒服服许久。而他今醒,竟寐至戌时月升,平怀瑱逢暇,入其寝院便望见如此景象。
  蝉虫啼鸣躁耳,平怀瑱放轻脚步前,缓缓坐到身旁,解轻薄外衫为他披覆挡风。竹榻随之微轻响,李清珏偏了偏不曾惊醒。
  院仆从皆已遣,柔树叶随风往飘落,平怀瑱伸手挡在李清珏面,接住半片叶,揉了揉,间心分外绵软。
  如此体贴陪伴好,李清珏才双,悠然转醒。
  平怀瑱伸手抚他侧脸,听他消睡意,闭问:“几时了?”
  “戌时过半。”
  李清珏撑身坐起,后知后觉望月:“睡了挺久。”
  “用过晚膳了?”
  李清珏闻言颔,平怀瑱暗感欣慰,想他沐休之能好好歇歇也是难得。
  “臣方才了好长梦。”
  “梦见什么?”
  李清珏虚眸回想:“盛世太平。”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李清珏,“皇以为守得太平永固易?”
  “不易,”平怀瑱笑予承诺,“但定能如愿。”
  李清珏听罢浅笑,眸认真:“臣信,臣想要的,便是君王安泰,河长存。”
  平怀瑱心,今夜前来寻他尚还有话讲,借此时机问道:“而我所求,除河长存,还有你长伴君侧……清珏,倘有我身事了,胆敢放手这,你可愿同我去往寻常家,闲度余?”
  李清珏抿紧双底神霎时如夜湖暗沉,险些以为窥破了他方才梦境。
  说什么盛世太平,不过他冠冕堂皇句善言罢了。他所梦之事无甚鸿伟,只闲院两间,茶盈肺,双。
  可如今这平怀瑱得来不易,且膝无子无女,又可安心放手与谁?
  李清珏不敢答。
  平怀瑱不失耐,似能揣测他心顾虑,执他手抚慰道:“莫多想。”
  字教李清珏听进了耳,于是但管凭心:“臣岂会不愿?”
  “好,”平怀瑱顺眉轻笑,将他手抵眉间,“我今来此,是有事告与你知……”
  李清珏料定他所言之事定不平凡,倾身听他低声相告,听诸多百感集与诧异震惊,膛渐如擂鼓。
  时不知该作何感慨才是,而前景虚虚幻幻,回忆狂涌,仿佛置身多年前……


章 
  往不再,已是少年风度翩翩。
  旭安殿偏院北侧,不知何时连盆搬来了棵石榴树。
  正值气爽浓秋,年过的何瑾弈站在太子寝院,兴味盎然对着树枝远观许久,手空无物,却比搭箭满弓之姿,气势瞄准枝叶间颗红润亮的果实。
  平怀瑱自远行来,瞧见这幕,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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