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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言听计从,愿意跟着他离开类的家,前往百鬼横行的吗?”
  晴明严厉的话语犹胜笞刑,鬼切的脸先是难堪涨红,然后急速转,他像个刚会说话的小妖怪那般结争辩道:“可、可我会对他好啊!别害他,抛弃他,是因为他们嫌恶他的长相,瞧不起他的身,可我、我不样!我,我很……很喜、喜、喜欢……喜欢他!我什么都能给他!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能——”
  晴明用连连打断了他,“不对,鬼切,你的想太片面了。赖对你,与其说是‘想要什么’,不如说是‘不想要什么’。你记住,你塞给他的,都是‘你想给的’,如果他坚持‘我不想要’,你万万不可用蛮力强迫他接受。否则……”
  晴明伸老树皮般枯皱的手,轻轻拍了拍妖因沮丧而塌落的肩膀,用长者特有的慈祥语气和道:“如今的赖,倒是有点像当初的你,就是只疑心重、怕孤荏而虚张声势的小刺猬,见谁都先竖起浑身的刺,再说其他。”
  晴明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窘袭面的鬼切先听他娓娓道来,“依我看,你是雷厉风行的鬼之刃,在战场永远以,你的强不需要你备多少耐心。更何况直以来,与你朝夕相的都是成,这导致你根本没有应付的经验。”
  “可缺乏耐心与经验,却是照顾类小孩的忌,我猜你对像赖那样既倔强又别扭的孩子根本没辙,就像当年的源赖对当年的你,也很没辙。但幸运的是,赖既像源赖,又不像他,源赖不吃,但赖好歹吃软不吃。在赖看来,你对他好,不算数,两个月,不算数,但两年,就开始算数了。如果你久对他好,就算你带他去炼狱魔窟,他也愿意。”
  “周前,你对我说了‘擒故纵’这个词,可把我吓得不轻,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到呢,鬼切。”晴明笑着弯曲手臂,用手肘抵了抵鬼切的胳膊——这是源博雅前喜欢对旁的小作之,“要实现‘擒故纵’,当其冲便是拥有耐心。你想对赖擒故纵,更需要有超乎寻常的耐心。今拒绝了你,但明会如何,会如何,过年又会如何,皆属知。”
  晴明收回了自己的手,用灼灼辉的蓝眸深深望入妖的瞳,以祷祝般低沉的语气庄重提问:“你有耐心等到他接受你的那吗,鬼切?即便他没有,没有过去的记忆,失去了挥舞刀刃的力量,失去了与你并肩的资格,你还愿意等待个既羸弱又狼狈的小孩慢慢长吗?”
  晴明能看见鬼切的涡,于是他放轻语气,再度伸手,摸了摸鬼切蓬松的,“你是妖,有很多种选择,若你不愿放低身段,不愿耗费自己的时间,倒也无妨,我来安。我会将赖当作我的小友,在睡不醒之前理好切……”
  晴明的声音宛如淳淳,但鬼切并没有将阳师苦心孤诣的劝慰听进去,他反倒怔怔盯着晴明枯老的双手,思绪在初冬的暖阳越飘越远——他想到了源赖的手。
  他还微微翕鼻翼,嗅着晴明的味道,然后回想起源赖的气息。
  在源赖后的数年时,他的双手,是会不自觉颤抖的老的手,他的气息也有个专门的形,叫“老味”。
  “你身好臭,我在都闻到了。”鬼切是想他了才不请自来,但来了才现自己实在扯不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好用尖的讽刺混淆视听,“我这次来源家就是想告诉你,洗洗澡吧!又老又丑的蠢类。”
  彼时,源赖自落坐于廊的蒲团,手边放着碗业已凉透的苦。他慢慢抬起脸,定定望向鬼切,畔沟壑纵横,面枯的鹰,但神依旧矍铄,映着昔战场的烽火硝烟。“鬼切,言不由衷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作为武士,就该有直抒臆的胆魄。若你真想撒谎,该教你的睛也会谎言——你来源家,只是因为想见这个又老又丑的我了,不对么。”
  源赖针见妖的脸“砰”红了,他立刻就声嘶力竭反驳,却是盖弥彰,越抹越黑。
  在鬼切小孩撒泼般的骂声,源赖用带着旧伤疤的左手端起碗,却又次因为暮年不可控的手部震颤,将数滴液洒在了前襟。银苍苍的老者平静右手,和左手起捧住碗,这才勉强稳住那危险晃的液面,将沿递至边。
  源赖,而鬼切咒骂的音量慢慢小了去。妖呆呆看着过去的,看着他曾经能与鬼王抗衡的强劲双手,如今端只瓷碗都抖如筛糠,他的身形好似也瘪了去,远不如盛年时且挺拔,就像只曾经傲立群、羽翼鹤,如今只剩层皮,覆着骨。
  他几乎想冲去、用自己的手托住源赖的手了,但他那可笑的矜持之心让他开口,仍是话带刺:“喂,臭老,你为什么要喝?你以前看到我,都会站起来再走向我,但今怎么就坐着了?你终于老到走不路了?”
  源赖分明听见了他的刻薄话。老碗,以语不。但源赖不回答,鬼切其实是知道的,他知道前在数之前,为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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