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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反倒更加消沉了。
  纵使之前再如何反感,但如今宁愿贺玄能回店晃悠,自己碍总好过让青玄伤心。他甚至还向询问过贺玄的通灵口令、准备自去南找。师青玄知道兄长是为自己想,可他却不愿告知,只道:
  “贺子既然离开,想必意味着我们债也还了、罪也赎了,切都两清了。他携家去往南,定是要开始他自己的。我若再去扰他,岂非又要坏他全家的安?…贺直都对我很好,他能念份旧,我已经知了。他什么也不曾欠我,我只是愿罢了……”
  “说什么愿!青玄,你不知道!他说过,他对你是……”
  师无渡险些将那他与贺玄在酒楼的番对质说口,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就算青玄知道了那只黑鬼曾信誓旦旦说过“真心”字又能怎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反倒会惹他更难过。
  师青玄到也猜了那口的后半句话概是个什么意思,但他只当这是兄长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信口之言,便也没有问去。而是强扯个笑脸,答应师无渡自己会打起神来的。
  几之后,师青玄竟真的同他之前所允诺的那般振作了起来,气也逐渐转好。看见终于从萎靡的状态恢复,师无渡还道他是终于能想开、将贺玄给放了,总算安些心来。可却不知道,师青玄之所以努力加餐饭,恰恰是因为他放不——贺玄留给他的,除了两张字条、半盒脂膏,就只有这条命了。他珍视与鬼王有关的每,脂膏字条都保管妥贴了,这条命就更得好好对待。
  然而振作归振作,那份隐忍又无悔的意早就深深根在心,只要这条命还在,师青玄就扯不断对贺玄的想念、阻不了悲伤在心蔓延。起来,他倒也能忽略掉铺子少了个穿着黑衣的身影;可到了夜万籁俱寂时,师青玄孤身而卧,空落冰凉的枕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贺玄已经离开的事实。
  他不是没抱有过期待,他也想象过卧的窗子突然打开,从外飘进阵黑雾,落后凝成黑玄鬼的模样。可多少次,师青玄坐在床边等,等到窗油枯灯黯、窗外斗转横参了,贺玄始终都没有来。他几度心灰意冷,却仍旧要从余烬那么点火星,想着贺玄对自己的好,次次让渺茫的希望在心重新燃起。
  可就在这夜,师青玄好不易入了眠,却梦见派红烛鸾帐、贺玄早已另择了枕边;他身着赤蟒袍补服,牵着凤冠霞帔的新嫁娘与自己擦身而过,竟是形同陌路、再不相认。
  从梦惊醒过来,师青玄方觉枕半,许久之后魂犹不定。他被梦自己那心摧肝般的哀恸给吓怕了,时间泪痛肠,心几分“长痛不如短痛”的决绝勇气来。于是他披了衣裳,摸黑楼,从后院取了坛酒,又拿了两只酒杯。回到后,点起灯来坐在桌边,将两只杯子都给斟满。只端在自己手,另只则搁在了桌子对面那空着的位置
  以影吊形,酌于夏夜。师青玄假装故仍在身侧,对着盏薄酒,追忆起同贺玄相的点点滴滴。从庭到南海鬼域,又从皇城阵到这屋床榻之……不管是挚友明仪还是仇,令自己无拘无束、安心定志的是他,让自己不寒而栗、肝肠寸断的也是他;叫自己涸鱼得、绝的是他,使自己小伏低、甘之如饴的还是他。是他惹起了自己很久以前便往而深的隐秘愫,也是他让自己有了即便在南墙撞得伤痕累累也不愿回的这份执拗。溯看往昔,这几百年来,其实直都是自己在占着他;为神时要粘着,堕凡后也要同他有着扯不清的纠葛。如今他终于能抽身离开,自己该为他庆幸才是,不能总存妄念,否则便是自伤自损了。夜越长、梦越多,愿也该有个度。有的念想纵使断不掉,也绝不能任其像藤蔓般、在心疯长了。
  这么想着,师青玄故作洒脱轻笑声,对着那盏无所执的酒,敛袖举杯:
  “愿令尊令堂如,寿福康宁……”
  “愿令妻令瑾质兰心,良缘佳婿……”
  每说句,师青玄就饮杯酒。缓了缓腹烧灼之感后,他为自己斟满了杯:
  “既得归宿,至相逢。青玄愿贺兄阖家馨睦,同舟……”
  “玄黄浩长。青玄愿贺兄方寸不,无险无恙……”
  “去已远,弗敢瞻望。青玄自知恩仇已得清偿,不敢再有所奢妄。这愿,但求你我前尘尽散、各自安好……”
  说罢,他闭睛,将杯酒饮而尽。
  就在此刻,忽听窗牖传来轻微声响,便感到有夏夜清风徐徐吹进。几乎是同时,悉声音蓦响起:
  “凭这几句祝辞,你就想把我给打了?”
  师青玄心震,不敢置信睁开双。只见贺玄坐在桌子对面,正手执酒杯、望着自己,身黑衫仍是离开时所穿的那
  “贺子!”师青玄的子就红了。他抖着手放酒杯,声线几乎泫然,“你不是…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贺玄的目分嗔意两分无奈,剩分却尽是歉疚与关怀。他也举酒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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