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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爷打小就是在戏班子旦行的,”周辰瑜说,“可惜没赶好时候。”
  往前推个百年,那阵子,正是的时,女演员不敢登唱戏,于是所有班子都是清的男演员。而唱旦角的乾旦(注:男旦),在扮着女,难免些不怀好意的,被请去唱堂会的时候,常常唱戏,就或被迫或自愿起了见不得的营。久而久之,乾旦的名声就这么被败坏了。
  等到周寅坐科、师的时候,又正好赶年浩劫,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像他这样的“牛鬼蛇神”,就律被赶进了“牛棚”。
  再后来,乾旦的展越来越受到众的诟病、阻止和讥讽。戏校也律改制,严格实行“男唱男、女唱女”,自此之后的几年间,乾旦几乎绝迹。
  周辰瑜说:“所以我师爷只得改行去说了相声,但他心放不的,始终都是戏。”
  老爷子打小年的戏,却始终没有得到次机会,正经子,时间长了,难免就成了他的块心病。
  晏朝叹了口气,半晌,问:“所以他才心想把乾旦的衣钵传承给你?”
  周辰瑜点了点,又低声道:“可惜我不想。”
  晏朝有些惊讶看向他:“为什么?”
  “‘我本是男郎,又不是女娇娥。’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周辰瑜无奈笑了笑,“好好的老爷们,谁愿意扮女?”
  晏朝问:“那后来怎么还是了?”
  周辰瑜说:“家好心收留我,我没有口饭的道理。”
  晏朝愣了愣,没想到周辰瑜这样看似混不吝的,在那样小的年,竟然就已经懂得委曲求全。
  戏比相声还要苦得多,唱、念、、打,唱腔要亮,腰身要软,作要柔,神态要媚。
  男,却要得比女,靠的都是的勤苦练,还有不知道挨了多少顿的打。
  晏朝心感慨,怪不得周辰瑜在的时候,总能秒入戏,开口是绝了戏,依然是风子。
  周辰瑜接着说:“后来再些,就常了,的观众见我年小,都挺捧我,但我兴不起来,甚至很抵触。”
  晏朝怔了怔,问:“就因为唱的是旦角?”
  周辰瑜意识点了点,又很快:“怎么说呢,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个小女孩,那时候又正好是青叛逆期,换了你,你能开心么?”
  他那会来岁,嗓子已经到了仓门(注:变声期伊始),没有那么亮了,他于是顺势自自弃跟师爷闹脾气,说他唱不了了,自然又换回来了顿打。
  直到后来有,他,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个男观众,当时他身的行还没卸,对方来就脸猥琐往他身摸。
  听他说到这,晏朝的心没来由狠狠抽:“然后呢?”
  “小爷我是谁?施,还真以为我就只会嘤嘤嘤啦?”周辰瑜嗤笑了声,“老子脚就踹了他的。”
  分明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但听了他的回答,晏朝还是感觉到自己那颗悬着的心瞬间安稳了不少。他叹了口气:“旧社会有这样的事就算了,怎么现在还重演了呢。”
  周辰瑜说:“虽然那脚踹得他差点,但我还是恶心了好久,隔夜饭都差点来。”
  他依旧登,唱的还是那施》。
  可那不知道怎么的,他开嗓,就彻底唱劈了叉。
  在片倒彩声,他被师爷拽到了后
  没等师爷开口,他就先把从,“啪”声摔在了副金璀璨、好几斤重的行,瞬间就碎成了几瓣。
  他从来不曾在师爷脸看到那样的表,难以置信、失望至极、恨铁不成钢……
  尽管他从小到,被师爷打过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重到那样的程度。师爷的掌劈盖脸,他也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刻,他次无比清晰感觉到,身那些繁重的行,仿佛千斤重的烙铁,紧紧压着他,让他整个都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是撕扯着脱掉了身的戏装,然后了疯般从后跑了去。
  “赶巧,那外面着老的雨,我在桥附近蹲了半夜,师父晨找到我的时候,脸妆还没卸,整张脸被淋得可以直接cos贞子了。”
  周辰瑜那副如往常的戏谑语气,仿佛他只不过是个置身戏外的说书般。
  周卯钦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他已经达40度,原来是淋了场雨之后,很久不曾复的肺炎再次感染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病所致,那次肺炎比小时候来得还要猛烈,他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等我再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嗓子就彻底哑了。”周辰瑜笑道,“你看,也算没离家走这趟,这回连老爷都不让我吃唱戏的这碗饭了。”
  晏朝的心又跟着紧:“那怎么?”
  周辰瑜依旧吊郎当道:“怎么相声呗。”
  他的嗓子哑了,师爷也没戏,师父于是开始教他说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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