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所以您的意思是,”她轻轻挠了挠,“您觉得自己了很多,却没改变现实,所以愧疚?”

    他迟疑点点

    “没必要吧。”然而她面那番话却了他的预期,“您的本职工作是音乐老师,和这些事距离太远了。心有余而力不,只会徒困扰。与其整想着如何不尊重我,不如看看你身边的需要什么——这不是批评。至于改变会的氛围,那是我们这些参与会工作的的责任。”

    依然是那个悉的角度,阳从窗外照过来,为她的廓镀茸茸的金。她整个仿佛融化在那片耀的金皙的皮肤面,青管根根分明,奇异的命力在,奔不息。他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分明脆弱不堪,却说自己不需要安慰。分明深受困扰,却觉得医院也无提供诊断。

    问题偏偏又在于,给她这么说,他的确意识到心的愧怍多少有几分矫、几分自怜、几分真实的无力。可怜见,他个成年,居然要被个孩子点醒。

    “刚才的话可能太无了。其实对于我来说,能够有理解,已经很难得了。这点真的要谢谢您。但我也不希望这些理解反过来加重您的心理负担。”她话锋转,目从睫来,观察着他的表,“不过与其说您在关心我,不如说,您在为自己感到可惜吧?”

    *

    月底,他受邀给那群会的小孩拍照。说是受邀,其实是受迫。他和朋友起开了个胶片摄影工作室,偶尔会拍拍像补贴家用。事传开,的同事就有不少登门的,如今又来了那群孩子。呼啦啦,门槛都踏破了。

    ,拍的是外景,草的野餐,张方格桌堆饮料,各式零食摊了满两两散坐着,玩真心话冒险之类的社游戏。阳,怎么拍都是好看的。

    虽说请他照相,但他们其实也没什么要求。这点和平时的客户不同。于是他便随便拍了。游戏玩得差不多,家纷纷起身,去闲逛。他脖子挂着相机,从草爬起来,想去看看这个季节的栀子和石榴,却忽然被叫住。

    ,是早川和另个女着前座桥,问他能不能忙拍张照。他当然说好,于是收住脚步,等她们走过去。桥呜咽,与溪与桥都被安放在小小的取景框,仿佛半圆形桥面的端才是不可到达的彼岸,早川立定脚步,回看他,永瞻风采,空倚傍。

    他怔,忘记了按快门。等他反应过要按快门,胶卷已经用完了。

    自在暗冲洗胶片的时候,他又想起那室和早川的对话。虽是问句,她的态度却很笃定。

    “我之前看到过个说震或空难的时候,常常会专业士告诉家,如果心理承受不住,就不要频繁刷新社络,过分远方的苦难。事实也不是和络连在起的。旦信息过载,超承受范围,正常都会关掉手机点别的,其实也用不着提醒。那他们为什么要提醒?除了于好意,可能也是想要在不确定的抓住点确定,点‘虽然事很糟糕,但是我好歹了什么’的认知,助别,也是助自己。”

    “所以老师安慰我,也是安慰自己吧?”

    他皱起眉,本能想要反驳,又听她说:“我知道您是音毕业年前立海乐团的提琴,懂得多,有才华,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能回教书。虽说立海也很好,但毕竟没那么好。,您也会感觉无聊吧?去年夏我来过游泳馆很多次,可除了次狭路相逢,您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我坐在看角落,望着的影子,我很好奇,您当时在想什么?后悔来到这吗?还是后悔曾经的努力?像您这样的,平静,和,心也会有怨气吗?”

    他猛然抬望向她。仿佛小时候,,用短支起竹匾,撒圈秕谷。看见鸟雀过来吃,便远远拉系在的绳子,将鸟雀就罩在竹匾

    她朝他眨了眨睛。

    他在暗洗印拍好的照片。照片太多了,那栀子到底没有看成,因为所有都来找他,后来,连那卷新换的胶卷也用完了。早川的照片是先拍的,因此反而后。他怀了种初摄影的急切,等待显影液浮现她的面。如果彼时的急切是冲着胶片摄影的魔力来的,那么此刻的急切,已是对着了。相纸的影像由无到有,由浅至深,按理说这急切该受谴责,可他心,竟也无暇自我谴责。

    盏红灯照着,万事万物入黑暗之,连他自己都去。浮起的脸,被穿透,像是要在沉沉的暗红溶解。她站在桥,目看过来,仿佛对他说,您之所以想要安慰我,是为了安慰自己。同样的困窘,同样的无奈,同样的满腔热和兜,同样费尽心力,却必能够掌握的

    “不过没关系,”她又说,“只是需要同类。”

    万事俱毕,尘埃落定。荒木轻轻舒口气,边那杯早就凉了。他口没喝,关红灯,在黑暗,走进卧室,脱鞋床。几后,他把洗完的照片会,又为她抄了份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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