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

    

    ——犯。

    她说,她是犯。

    唐言章嘴,原本就因激而颤抖的双手愈得不受控。她想说些什么去反驳前游刃有余的女,却觉向条理清晰的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入点。

    她的心脏跳得极快,液奔腾,仿佛随时要破开腔。

    “…其实,我还以为她有跟你提过她的原家庭呢。”Grace低,将纸巾印在袖口,试图掉那些淌的茶,“也是,她装得挺好的,普通也看不来有什么问题。”

    唐言章顿时呼窒。

    她又怎么会看不来,不知道呢。

    明明从小就察觉了洛珩的家庭不同其他孩子,明明以前有那么多个瞬间会想去拥抱她,陪伴她,去替她挡掉那些无端而起的,来自同龄方的恶意。

    明明知道她对于“抛弃”这两个字抱有极端的恐惧与抵触。

    可她却总是觉得要尊重洛珩的意愿,要等到她愿意开口的那,再去接纳,去安慰,去同她起面对。但她忘了,洛珩原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初的那年,是她唐言章没有任何解释、莫名其妙且不留推开了她;重逢时也再度避而不见,自己默许的开始又自终止的关系。她再徘徊于背德感,挣着,考量着,却从没想过这些举,会不会让自己可怜的惊慌失措。

    对这段感不信任的,就是唐言章自己。

    明明知道种痛觉。

    又怎么能苛责个,克服了被伤害的恐惧本能,直朝自己走来的呢。

    自己有朝她迈过步吗?

    Grace将自己身所有淌着茶方都擦拭净,又倾身,替自己斟满壶茶,顺手往旁憨态可掬的茶宠浇。

    两只紫砂猫成双成对,被她的杯口碰开了些许间隙。

    “不过也不重要了。”Grace语气平稳,“反正,她已经没有父……”

    “她在哪?”唐言章骤然抬起,睫轻颤,“洛珩在哪?”

    Grace缓慢眯起狭长的双眸,低抿口。

    “唐女士,你觉得洛珩……她还会跟我联系吗?”

    年长女痛苦,紧绷着的双肩塌腔的悲愤怒火失了方向,不知是被风吹散了,还是跌进了翻滚,横竖找不到落点,反而将自己浇得狼狈。

    她就是犯。

    唐言章有些想哭。

    Grace缓缓收起兴味盎然的视线,尖绕着圆滑杯口打转,虚虚盯着不远散在的青瓷碎片。

    她蓦然想起那晚,女孩后捂着胃,跪在拼命呕,却什么都没吐来的模样。

    或许这世确实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度的愉悦与满背后,她终于听清那声声自己从听过的,属于洛珩的痛泣。抽的双肩,哑涩的作呕声,撑在仿佛触就折的细腕。女孩嘴角的唾液浑浊,顺着颚,缓缓滴涎到了

    Grace默然。

    几秒后,她轻轻蹲身,扶住了她佝偻到几的肩

    匍匐的姿势,矜骄的女孩是不会允许的。

    这世界总是有那么,他们会为了不得已牺牲的物什命表达瞬的歉意与尊敬。但倘若要他们重来次,还是会依旧选择相同的路。

    不得已吗?

    自己触碰到她的那瞬,好似终于得到了解脱。女孩哇啦辛的胃液隔着沉闷空气,滴滴点点,与已经积洼的液体混

    “好疼啊,Grace……”洛珩抬,扯个难看至极的笑,“我好疼啊……”

    她好像在向刽子手求救。

    又好像只是在单纯,给予她后的实验数据。

    车窗外还是片明艳午后,暖融,视野宽阔。

    唐言章驱车,循着记忆路直奔当初洛珩的家。结束了与张倩倩无果的通话后,她将洛珩从自己的黑名单,又添加回所有联系方式。只是完这切,却忘了那些聊记录已经在当初被自己全部删除。

    鼓膜与脑都在嗡痛,折磨得她眸失焦。车速却不曾减慢,反而有加快的趋势。

    唐言章祈祷着,祈祷着她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还在她世界的某

    她想和她好好道个歉,想说声对不起。想问问她往前几年无她的,都经历了什么。

    她还想再看看她,想触碰她底压着的笑,想牵她冷的手。想再次不顾切狠拥住她。

    记忆门的样式并更改,那个她曾尝试过无数次的密码锁依旧完好嵌在门,让她错觉回到当初。只是按响门铃后走来的,却换成了腹便便的年男子。

    “你有什么事吗?”男瞧了瞧她,“邻居?”

    “……不好意思,请问,你认识洛珩吗?”唐言章眸涌,半晌,深口气。

    “洛什么?不认识,找错方了吧?”男有些不解,又回朝走近女喊,“老婆,你过来,你认识这个什么什么,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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