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物不伤(三)

    

    立碑之事宜早不宜迟。

    扰攘过后,很快定立功碑、请牌位的子,关榆正算过时间够充裕,便带着满身疲惫先行离开。

    家静悄悄的,关榆正找了湘,后现她竟就歇在藤椅,手还抱着关榆平的牌位,不知睡了多久。

    关榆正站了片晌,见她没有醒来的意思,到后院翻木料,在挑拣的料子角落刻了记号,这才蹑折回树

    他搁盲杖坐在椅边,以湘的手为始把牌位重新摸了个遍。

    整个牌位方方正正的,厚实而无半点多余雕约是湘对自己刻功没什么信心,纵再观察考虑,终只在名字落几刀。

    关榆正抽牌位,把整块木削薄,方位置弄成能自立的底座,边沿作镂空雕,不时便已有雏型。

    湘醒来时,个胜似新打的牌位被举在她前,既惊又喜,当即展臂齐将兄俩搂进怀

    “真应了?子定好了?”

    不久前,关榆正仍觉得寻常稀松之事。村不兴丧葬,家属哭喊过后,连长老那般物也是要到火堆走趟的,直至尘归于尘,土归于土,者化成灰,自此深眠间,切可谓再自然不过了。

    是以他从想过要寻回关榆平身,甚或留作念想。

    他不懂湘执着的原因,即使在村长松口答应后,依旧不懂。

    再是绚烂的,阖目刻仍如灯,或尚能爆,更多是悄无声息告别,而这样的千千万,旦断了呼便与现世失去连系,难以明他曾经存在过。

    就像那位先祖,若无石碑记载,谁也不知道是他带领众避世于此。

    可被她万般欢欣拥抱住的当,关榆正似乎明了什么。

    湘不愿关榆平就此消逝。

    妻结同心,她争来的婚书系以两紧密的关系,不论是润缠的清风,抑或是悬睫落的泪珠,如此种种皆为阳无隔绝的思念,纵关榆平逝去年,可他仍被深深牵挂着。

    只要她直没忘,他便会永远着。

    只要她直没忘,这个家永远都在。

    关榆正终于笑了,释然答道:“嗯,定了,正月。”

    “是吉?”湘问。

    “我也不懂,但与长老同,应当是的。”

    湘固然为关榆平能安息而兴,可更值得欢喜的是由她刻方只被稍作加深,并被磨掉覆以新的笔触。

    她不释手捧着牌位,腹擦过关榆平的名字。

    纵身烟,这盛载至祝愿的新牌位,总算叫那魂魄有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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