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从睡梦
醒来的时候，景桓没有疲惫尽消的神清气爽，只有后脑传来钝钝的痛。他本想伸手去揉
揉，却现自己的手并不在身侧。
后知后觉听到了屋子
还有另个
的呼
声，景桓侧
看去，果然见到了姨姨，和她紧紧握着的手。
本以为她没有变，但其实也变了很多。
景桓没有
，
怕吵醒了她，只敢保持这样有些费力的姿势侧看着。
她的相貌没什么
变化，只是眉
成
了许多，但若是旁，也很难将她认作是自己的长辈，至多会当个姐姐而已。
璇玑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她向浅眠。
倒也不是向，从前在家
个老老实实
班族的时候，睡懒觉是她
的事
，后来穿到
个世界时，她还
早起付
过许多努力。只是走过的世界越来越多，除了在回到休息空间的休息区时还能睡得着，她无论在哪
总是保持着戒备，在难以回到从前呼呼睡的状态。
从前啊……那些
复班，
班吃烧烤，熬夜玩手机的子，些细节，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已经不能说是辈子的事，许多世界，许多
回，她尽力保持着自己的本心，保持着不让任何身份污染“陆小小”这个名字，已经
够艰难。
景桓看着前的姨姨忽然
了难以言喻的神，看向他的目
悲悯又空
，使得他意识攥紧手心，想将她抓在手。
璇玑回神，看到前的景桓后对他笑了笑。
见到她恢复了往的样子，景桓松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羞愧道：“让您担心了，还累得陪我整晚。”
“长了也是我的孩子呀”，璇玑在他脑袋敲了敲，“消息这样多，你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我只能陪你晚，剩的，用时间来慢慢平复心绪吧。”
昨得知的过往重回脑海，时间，昨
没顾得的绪又
盈起来。
他对于父皇的埋怨与渴望，如今变成了惧怕与不甘；对
妃的好奇与怀念，如今变成了悲愤与心
。
敬佩多年的林燮将军成为了
仇，仇之子林殊不仅是他
时玩伴，就在半月前，他真心实意
送他征，祝他凯旋归来，也希望他切平安。
夜之间，面目全非。
他骤然理解了姨姨初为什么要给他选择，如果不知道切的真相，他还是可以从前那个快乐的萧景桓。
对待父皇尊敬，崇拜，也期盼着他能给予些
；对待林殊，他刚开始尝试着跨自己定的界限，识图以平常心和他们相
，将他们当朋友；而妃，他心永远有个关于妃的
好幻想，有个只关乎于好与柔的梦境。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永远都不会了解真相，族被屠之
，滑之痛，切的负担与痛苦，只有姨姨个撑。
“我不后悔的。”
景桓抬看着她，并为自己的选择而有所犹豫，他的语气坚定，神却不自知的
些许茫然。
“我只是不知道……我应该什么。”
滑族已近
载，当年举全之力都没能到的事，如今再谈复，何其荒诞？
父皇是整
事的始作俑者，可当前梁泰
安，若皇帝有了闪失，不知道要掀起多少风
，牵连多少无辜百姓。更何况，那也是他的身父
……
赤焰军是屠族凶手，林燮率兵屠
了他数万族，屠了滑族所有男
，那么，要找他报仇吗？
这不是个或几个的仇恨，这是数万的仇恨，那么，要赤焰军才算报仇吗？
景桓无助看着璇玑，不知道该怎么，不知道除了恨，他还能什么。
可是这次，璇玑也没有告诉他答案。
就像是当年她送来的那封信，在描述祁王
格的留
样，璇玑只是摸了摸他的，道：“这事，要你自己想清楚才行。等你的心除了恨还有其他绪时，再来告诉我。”
景桓已经在这留宿两夜，不好在卫陵消失太久，迟今午，他就要回去了。
心
的很，身世的恨再加离开她的不舍让景桓魂不守舍，站在院子的树呆了许久。
“殿。”
景桓回，见般若站在她身后。
昨夜姨姨也讲了般若的身份，知道了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替身”，承担了有关滑族皇室子嗣的所有风险与关注。此时再看她，也难以像之前那样产嫉妒与比较之意，甚至是……有些微妙的愧疚。
就见般若忽然在他面前深深拜，又在他反应过来时站了起来，转身向屋
走去。
“昨榨的蘑菇酱为殿留了些，您可要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