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导致的汗比他这个伤患还要多。

    而他只是微微垂着,低眉闭目,脸两道红肿的伤毫不影响他神的恬淡安然,似乎无知无觉。

    顾横之就半跪在他身后,托着才擦洗净的长,将糟糟缠成团的根根理清。

    崔连壁想让前者去说话的暗示通通被无视,只能陪站。

    直到贺冬包完,要去厨,才带着打手的青年去,只剩他们。

    崔连壁确认今行于昏没有知觉,便问顾横之:“他况如何?”

    后者答:“醒了才知道。”

    崔连壁沉默,撩起官袍摆,而坐,“那就谈谈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还带着你们南方军的兵。”

    顾横之说:“都是我的贴身护卫。”

    “我要是没看错,外面守门的是摧营的兵吧,佩的□□还是我给你爹的原始图纸,何时成了你的护卫?”

    “从蒙的时候。”

    “你爹的意?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都是漆吾卫?”

    “没有区别。”

    “我且不管你为什么会现在这,”崔连壁觉得跟这年轻沟通比跟顾穰吵架还难受,长口气,着今行说:“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顾横之专心梳理

    崔连壁:“看来是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是先秦王遗孤,陛已册封他为秦王世子。我奉谕旨来放他狱,迎他进。”

    他真是焦烂额,“现在,你知道你这个时候现在刑部狱,意味着什么了吧?”

    顾横之神,偏看他,“那又如何?圣旨不是写着,我是禁军挥同知?”

    “……你早就知道?”崔连壁根据他的态度只能得种猜测,眉因此拧得紧。

    “不知道。”顾横之回答得很快。

    他细心打整的长终于被全部理顺,遂手握住,手自怀个软的小包裹。摊开来,乃是两支风的木芙蓉。他从支,用牙齿叼去多余的叶,以枝作簪,将手长挽成髻。

    “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和他站在起。”

    崔连壁目睹他所切,以分诡异的目盯着他,再盯向他身前的,再移回来。他有个惊悚的猜测,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有些不敢问口。

    在这个过程,崔连壁也注意到了他的穿着,迟疑片刻,选择问这影响可能小些的事来打破沉默:“你家事?”

    “我娘过世了。”

    顾横之将掉落在膝都收捡起来,包进手帕。然后起身换了个位置,和今行面对面打坐。

    崔连壁纵有预感,闻言亦是怔。

    不久后,他自从来,无意识环视屋宇,忽然瞥见对面次间的供桌架着把弓。

    他瞧着那工有些,走近了观,柘木的质,弝缠着牛皮,弓梢还有不甚齐整的刻痕——年,他进献给陛秋贺礼,就是这样样的弓。

    这就是他的那把弓!

    也,陛到底在想什么?

    崔连壁摸着弓弦,尖抖。

    “崔还有事?”贺冬端着进来,将他叫回神。

    崔连壁回到正厅,看向对方,忽然说:“当年环颂跟我说你现在风岭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有如今的面。”

    贺冬回忆了,才想起他说的哪事,“就这句话?”

    “嗯,走了。”崔连壁负手于身后,走得萧瑟,袖叠袍摆,落横支斜逸的淡影。

    不甚明朗,抱朴殿点亮了够多的灯烛。

    裴明悯被盛环颂带进殿,便屈膝跪直到御驾散朝归来。

    道行礼参拜过后,盛环颂将应门外的况汇报:“……多亏裴子相助,士子们都劝回了荟芳馆,击鼓鸣冤的那位老让家属带回,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让散了。”

    明德帝听罢颔,算是认可他的理,“今辛苦你了,去歇歇罢。”

    明着赶,盛环颂没来,只能遵命告;临走时瞥了跪得笔直的裴明悯,用神暗示对方别较劲。

    谋得此身,才可谋来

    殿只剩,明德帝唤侍搬来,就在裴明悯斜前方坐,说:“你倒是和你爹样,很会把控士林风向,引领那些年轻士子的思想,让他们以你为。”

    这是裴氏的立身之本,但裴明悯不这样认为:“回陛,引领家的不是我,是圣的道理,是这世间颠扑不破的。”

    明德帝不喜:“说这些套话就没意思了,朕没工多听。”

    裴明悯坚持:“陛不信,我信。”

    “你信?”明德帝笑了笑,笑声落便是寂静。静默刻,他又说:“像你爹那样事不好么,给家都留有余,不必彻底撕破脸,让彼此难堪。”

    裴明悯反问:“有余吗?臣以为没有。”

    明德帝说:“怎么没有?你爹隐忍多年,朕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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