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祝予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长陵纸和衔墨,也没少?”

    谢旻闻言犯了愁:“这两样本就是消耗物,用多用少也不会次次都记。说起这个,卫收到的那蜡丸密信我爹也看了,我是真想不通,就算我爹钟长陵纸和衔了名,这两也不是只有我家有啊……再者,若不是脑子缺根弦,谁会用那么金贵的纸墨写密信?就算把那张纸拿到圣跟前,也定不了我爹的罪。”

    祝予怀坐了来,轻叹口气:“‘曾参’的典故,你可听过么?设捉不住侯府的把柄,只能凭这些似是而非的手段,点点去瓦解圣对侯爷的信任。匪夷所思的物,自然不的心,但若是这样的物越来越多呢?久,难保不会有积毁销骨的。”

    谢旻沉默了去。

    他虽脑子迟钝些,但也不是不明道理。当帝王的疑心积攒到了定程度,莫须有的罪名,也是罪名啊。

    他凝重考量了许久,忽然拍桌:“如今也没更好的,兵来将挡,来土掩吧。”

    祝予怀看他有成竹的模样,稍稍犹豫:“你准备怎么?”

    谢旻看向他,目炯然:“来了,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了。”

    “……所以?”

    “所以,”谢旻站起身,“该让全京城的面摊子,都来卖鹰面了!”

    话音落,屋寂静了相当长的时间。

    谢旻略显尴尬轻咳声:“怎么,是这意不够好吗?”

    “恕我直言。”祝予怀面,“草长莺飞的‘莺’,不是那个鹰。”

    077章 

    “咳,这不重要。”谢旻努力给自己找面子,“总之,得在京掀起阵戴鹰面的风……只要都戴,那凶手便也没仅凭个面,就把坏事往我身推了。”

    祝予怀忖度须臾,这样虽仍旧无明寿宁侯府的清,但至少能弱化“鹰面”这个符号与谢家之间的关联,也算个预防之策。

    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便顺着问了去:“你已有谋划了?”

    “依我看,宴就是个好时机。”谢旻跃跃试,“我听说知韫姑娘新曲,明宴宾客时,乐娘们会扮作神登奏,这风声,烟巷近都被卖神面的摊子满了。你想啊,神面差不差的,路看过去得多腻味!这时候要是冒个卖猛禽面的摊子,多抢,多新奇。再整点噱,保准有单。”

    祝予怀笑了:“你是想另辟蹊径,跟家抢意?”

    “哎,抢意多不好听,我那叫开拓商道,推成新。”谢旻神秘莫测说,“我回去就找几个趁夜演,明你等着看就是了。”

    祝予怀迟疑:“夜时间,不会太仓促么?”

    “不会。”谢挥,“只要银两够,这点事小菜碟。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我爹忙。”

    祝予怀这才放了心。

    有寿宁侯盯着,总不至于让他挥,闹太夸张的静来。

    谢旻心有了谋算,没再多逗留,赶在曲伯现前又原路爬墙跑路,兴冲冲回去酝酿事去了。

    *

    翌早,祝府早膳时间刚过,卫听澜就现在了祝予怀的院子

    彼时祝予怀手拿着截竹子,正背对着院门慢悠悠复习卫听澜教他的那套剑

    听见脚步声,他还以为是易鸣回来了,也不回道:“阿鸣,门前,记得我把装好的红豆糕带。”

    卫听澜有些想笑:“隅兄怎么这般贪吃,连去赴宴都要备着点心。”

    祝予怀闻声顿,诧异回过:“濯青?”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趣了,又佯怒笑骂:“好没良心,宴宾客众多,难免菜慢,我是怕你起晚了没吃早膳,给你备着垫肚子的。”

    卫听澜讨饶:“是我不识好歹了。”

    他认错认得太迅疾,祝予怀忍俊不禁:“知道就好。”

    卫听澜走近了些,视线落在他刚拆了纱的左手,又问:“你这伤口还没好全呢,怎么练起剑来了?”

    说话间,竹子就被他顺手没收了去。

    “我只用右手,不会牵扯到的。”祝予怀也没反抗,只无奈笑,“你怎么来得这样早?武试累了几,不懒多睡会么?”

    他不过随口调侃句,卫听澜却像被戳什么心事,略显心虚摩挲着手的竹子,有点不敢同他对视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和祝予怀同榻而眠,昨夜枕边忽然空了,哪还睡得安稳。

    辗转到黎明他才勉强打了个盹,就那么小会,还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他回到了几前的清晨,祝予怀睡朦胧窝在他身边,软绵绵伸手往他身摸。摸着摸着,两不知怎的就缠到了起……

    这要命的梦让了两辈子的卫小郎君对自己气方刚的身体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没亮就摸摸爬起来洗床单,羞愧得不敢回去睡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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