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不。”卫听澜跪直了身,“我跟他好了,谁也拆不开!”

    卫昭当即就扬了鞭,怒道:“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的混账!”

    “爹!”卫临风明手快截住了鞭,劝道,“阿澜再顽劣,也糟践良家子的事,等祝郎君醒来,您问清楚了再罚也不迟啊!”

    他边说边给卫听澜使,奈何他这会犟劲来了,跪在

    卫昭膛起伏,攥着鞭子的手都在抖。

    僵持间,后面传来犹豫的声:“卫老将军……”

    卫家父子都转了,看见易鸣不知何时提着桶回来了,在后面行又止。

    他似乎是听见了刚才的争吵,悄悄瞥了卫听澜,尴尬抓了皮。

    “其、其实吧,”他有些难以启齿说,“我家子……不讨厌他。您若真为这事打了他,万伤了残了的,子这辈子都要怀愧于心了。”

    听了这话,卫昭脸几分,手也逐渐松了劲。卫临风看他怒意缓和,忙顺势把鞭接过来了。

    卫听澜还跪着,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殷勤补充道:“爹,‘不讨厌’的意思就是,他对我根深……”

    卫昭刚松开的拳又攥紧了:“你爹我听得懂!”

    挨打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卫听澜起了身,佯装无意往回走,盘算着赖在祝予怀的营帐不走了。

    但卫昭岂会让他得寸进尺,不仅把他轰回了自己的住,还加派了手在附近盯梢。卫听澜不敢太造次,只能委委屈屈憋在自己的帐篷养伤。

    祝予怀是早晨才醒的。

    卫听澜当时正在换,听见隔壁的静,还没敷好就想往外跑,被军医掌扣住了。

    没有个伤患能挣脱朔军医的铁掌,他像条在案板扑腾的鱼,被强行、捆,等折腾完之后再匆匆赶到隔壁,祝予怀已经被易鸣扶了起来,靠在软枕

    营帐不顺着飘帘倾泻在悉的场景让卫听澜心撞,后知后觉定住了脚步。

    这是朔军营。

    他忽然想起,祝予怀已经记起前世在朔的那段子了。

    祝予怀喝喝到半,余瞥见帐门口的影,时间忘了屏息,苦味钻入鼻腔,熏得他咳嗽起来。

    卫听澜被咳嗽声吓了跳,想也不想飞冲进来,稳住了他手盏,又想抚他的背:“呛着了?”

    祝予怀背还有伤,意识躲了,咳嗽摆手:“别碰……”

    卫听澜看着他紧蹙的眉,手僵在了半空。

    他果然在抗拒自己吗?

    祝予怀好不易缓了咳嗽,见他满脸的失魂落魄,疑惑问:“你怎么了?”

    “我……”卫听澜毫无征兆泛起泪,在榻前跪了来,“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折磨我都好,怎么解恨怎么来吧。”

    祝予怀都听懵了,赶忙去扶他:“你说什么呢?你口的伤……”

    “是我欠你的。”卫听澜睛更红了,“我该。”

    祝予怀噎了噎,瞥了口的位置,逐渐明过来了。

    自从在雁安醒来后,他也思量过前后两世的相异之,早就从些蛛猜到,卫听澜是有记忆的。

    易鸣在旁边,祝予怀抬道:“阿鸣,你先去歇歇吧。”

    易鸣知道两是有话要单说,虽然摸不着脑,也只能先去。

    脚步声远去,帐安静来。祝予怀想往床盏,刚坐直身,卫听澜却慌张起来,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他央求道,“前世的事,你想怎么讨回来都行,关着我,锁着我,或者再刺刀……能不能别赶我走?”

    祝予怀挣了,没挣,为难道:“你先松手,我没想怪你。”

    “我不松。”卫听澜抽噎说,“你对我有恩,我却恩将仇报,你怎么能不怪我呢?”

    他像个在等待清算的罪怕审判的连个憎恨的神都不肯给自己了。

    祝予怀有点疼,正想开口,卫听澜又抓紧补充道:“而且你我之间,不止那没偿还的恩,你此世的心疾也是因我而起,我有愧,我要留在你身边赎罪。”

    祝予怀:“可是……”

    卫听澜泪汪汪:“能没有‘可是’吗?”

    祝予怀看不得他这惨兮兮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顺着他道:“报恩好说,但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我的快凉了。”

    语惊醒梦,卫听澜立缩回了手,更愧疚了:“对不起……”

    他看祝予怀的手掌包了纱,想接了盏喂,又怕被祝予怀嫌弃,只好望着:“那我能侍吗?”

    祝予怀想说不用,又觉得拒绝了他会想,时间倍感棘手。

    前尘旧事,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伤疤,他此刻没有心力开来慢慢谈。

    祝予怀想了,命令道:“你过来,靠近些。”

    卫听澜不明,但还是听话膝行凑近,微微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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