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世济民

    

    兰并不想拂了他的心意。

    于朝臣观之,太后垂帘听政多年,有违祖宗成,是本不稳的前兆。此前屡有臣奏请政,皆被兰回避。

    兰年已,先帝当年这般年时,早已诞育两位皇子。而今她既不御经筵,又虚设,只在宝观殿沉湎声,自然招士林非议,惹间文愤懑,更编了两新的戏文,借优孟衣冠,暗讽朝政颓靡。

    殿角铜声声,更显殿宇空寂。兰掩袖轻咳,但见青影沉沉,较往愈清减。

    宋付意拂去衣风尘,就匆匆入觐见,看兰离座,当即屈膝而拜。

    你心系苍,忧怀社稷,朕心清楚,兰其声虽柔,难掩倦意,朕确非明君之选,治经纶终是欠缺,《治河策》还是由太后裁夺罢。

    见宋付意再谏,兰广袖轻抬:你若有心,不妨直呈太后,就算是现在把《治河策》给朕,也要转呈仁寿

    宋付意默然片刻,躬身道:谨遵圣谕。

    兰忽觉歉然。

    《治河策》仅得卷,兰不敢断言太后会赏识此。她沉道:你可将《治河策》全本撰就,再呈朕御览。若确有可取之,治河之事,朕当疏太后,请命你参与河务。

    兰虽然仅看了《璇阶烬》前万字,但知道简描述的黄河决堤、变。细究朝,章慈太后临朝称制,少帝不至于轻易遭诛,姬绥远在藩邸,并无兵权,怎么能直捣京师?

    兰再去分析两方的势力,更加困惑。

    少帝背后有甄氏这等权倾朝野的外戚,京畿重兵驻防,军都督府坐镇枢,按书所述,燕南王也算忠心可鉴,然京城陷落,虽拥兵护驾,终至漳之难。

    何以溃败至此?

    这面肯定有其他要素,比如黄河决堤。兰深知治河系重,思忖再叁,想到条理分明的《治河策》,认为宋付意当有此能,不若委以重任。

    念及他之前救驾有功,更觉可信。

    然兰另有忧:重修河堤,劳伤财,拨付官银之际,若方官吏阳奉违,囊,则事休矣。

    思及此,兰缓声道:若太后允你治河,朕赐给你王命旗牌。

    宋付意闻言震。王命旗牌乃钦差信物,可调叁省兵饷,品以官员,持此者可子行事,非重臣不得授。

    微臣惶恐,岂敢受命——他顿了顿,喉结滚,似在强压惊惶,“况且治河事,牵涉叁省钱粮、数万,臣资历浅薄,持此物巡视河工,恐难服众,反损朝廷威严。”

    兰见他如此惶恐,目微冷。

    宋付意察觉子不悦,脊背绷得更紧,声音却更加坚定:陛,臣自知才疏浅,若陛信重,臣愿以衣之身奔走河务,竭尽绵力,但王命旗牌,断不敢受。”

    朕意已决,卿不必再辞。兰挥袖打断宋付意的话语。这些朝臣惯会说这些话,文绉绉就算了,还非要跟皇帝虚与委蛇,着实令厌烦。

    待宋付意躬身,兰执起笔,在金笺数行字迹,由掌印女官呈递仁寿

    时至今,兰怒气渐消,却闻余千在严刑之仍不招供,竟显几分铁骨铮铮之态,她既觉啼笑皆非,又感心底寒——幕后之究竟是谁?

    余千贵为正叁品掌印监,何以要为对方舍命至此?纵使畏惧兰降罪,也该明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借此讨好君王,或可保全命。

    思虑再叁,兰终将甄修召至邀月

    他踏入殿时,步履略显虚浮,缓缓抬眸,隐现,显然多曾安眠。

    此番召见,是有几事要问你。

    陛请讲。甄修声音嘶哑。

    “依你所见,与你在文华殿事的宋付意为如何?此外,关于遗失的绘卷,可还有线索禀报?”

    当兰问及宋付意时,甄修神微,似在斟酌词句。

    他拢袖垂,声音低哑:宋翰林才渊博,行事谨慎,文华殿议事时,常能切要害,只是……

    他忽然顿住,尖无意识摩挲袖口,似在犹豫是否该直言。

    只是什么?

    甄修口气,终是低声道:只是他为过于多思,非敢作敢当之……至于画卷失窃,臣无更多线索。

    说罢,他微微抬,目复杂望向兰,观察着她的反应。

    “……”

    兰闻言默然。

    甄修清正刚烈,颇得太后赏识,况且尚有缘之,自然更值得信赖,听他对宋付意如此评价,兰不禁心迟疑。

    你言甚是。兰轻叹,写文章与实事,原非途,绣文章只需才,而经世济,却需胆识与魄力,此事让朕再作思量吧。

    言罢,兰凝视甄修片刻,终是咬牙道:今夜,你留在邀月侍寝。

    如今势,兰不敢舍弃甄修,若让他失宠,太后必会再塞琴师入邀月,届时乌烟瘴气,更添烦忧。

    由于宝观殿事,给兰影,相较那些轻浮乐师,甄修终究可靠许多。

    兰风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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