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这会已是筋疲力尽，连在他怀扶稳的力气也抽不来，只将前额抵在他肩，将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前，默默调整呼。

    完颜异唤了她几声，她亦是有气无力不想应，只堪堪哼了声。

    略顿了瞬，完颜异将她抱起，换了身略长的衣给她披着，随后便将置回了榻。

    郑婉方才瞥见窗纸已隐隐透几分亮意，心知约是快明了，察觉到完颜异将她抱到床边后便抽了身，她也没再说什么。

    他夜进城，约要避耳目早些赶回去。

    手脚还是拾不起来力气，她便往榻又卧了卧，心想先净神歇会，再起来烧壶擦擦身子。

    青年的脚步声微乎其微，在耳侧点点变远，直至消失。

    门扉开了又，廊边似乎递进来几道声音。

    声音太浅，并不清晰。

    榻边的烛只剩了短短截，闭着睛能感觉到烛簇簇，时不时轻颤。

    郑婉轻阖着睛，心兀自打算着待这支烛燃尽了，便起身去清洗。

    风声隐隐敲窗，极低的频率与呼相。

    室难得的安静来，只剩炭火烧的噼啪声时不时掠起，又消匿。

    她几乎要陷进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烛身似乎整个陷入了蜡液，前的火也被扰。

    明暗透过睑，映混的影。

    郑婉微蹙眉，低低叹了口气。

    几不可察掐了掐手心，她默默将困倦驱散了几分，才拾回些神。

    睁开的瞬间，却见完颜异倚坐在床边，正垂眸瞧着她神。

    目相撞的瞬间，他约是没有预料到郑婉突如其来的抬眸。

    有些复杂的气氛，完颜异底略微闪，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罕见陷入了阵沉默。

    郑婉意识滞，时分不清前的虚实，就那么不看着他。

    烛抖势逐渐变小，忽消了后缕线，在他身后，只剩窗边透进来的黯淡。

    青年的眉被影分成不明晰的明暗界，如半隐于青后的，透着静谧的清和。

    前骤暗，却寸寸亮起来的。

    两厢对视，迟迟无言。

    完颜异先步回了神，转眸移开视线，将床侧的盆往手边拉，接着低身来抱她，“先擦身再睡。”

    郑婉停顿瞬，顺从揽住他的肩，任由他俯身将自己抱起来，放在了。

    完颜异垂了垂，手在她腰侧，手浸到盆，将帕子整个浸，渡热意，才手攥。

    心被热帕拂过，力道很轻，却终究是陌的触碰。

    郑婉心知他的子，约也是不会让她自己来的，便有些不自在挪开眸，转去看窗影的。

    其实这副身子从到，没有是完颜异没瞧过，没碰过的，实在也无需扭捏。

    但她总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耳际似乎有雁鸣声起，瞬间划过，匿于风声。

    边朝愈明。

    完颜异仔细擦拭了遍，又将帕子重新在热浸了回。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无所适从，他将她有些松散的衣又略拢了几分，才低眸，轻轻将摆挑起个并不的弧度，继续在她身轻轻擦拭起来。

    郑婉两手握在他颈后保持平衡，因为有些尴尬，目便尽量不去看那，在周转了遭，后还是落回了完颜异的侧脸。

    南北两的统在他身融得很宜，不过于莽，也不过分致。

    鼻骨得挺直，线也清晰。

    但其实郑婉每每先看到的是他的眉。

    是这张漂亮的脸得好的方。

    直视时有些冷，但垂来又透着几分难以得见的和。

    就像，他昨夜能那般恶劣肆意妄为，却又认真垂着，寸寸给她擦身。

    热的触碰难得轻柔，让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她似乎又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郑婉静了片刻，先拾起来个话，“这阵子可有再受伤？”

    完颜异随口道：“方才你不是都瞧见了。”

    他话说得直，郑婉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便有些盖弥彰转眸，抿道：“我并瞧得那么仔细。”

    “无妨，”完颜异作收了尾，将那方帕子往扔，淋淋的声响，他意味深长道：“今夜总归要再瞧的。”

    郑婉被他噎了这么句，不由得有些无语。

    也不知是不是男子来的本事，这般捻词拿调的本事，得比谁都快。

    她身仍是胀得不好受，完颜异竟又在想这档子事了。

    “少可曾听过，节制才是长久之道，莫要这些子只顾着贪欢，”郑婉瞧了他，压低了调子，煞有事道：“待到后虚不受补，才是折磨的时候。”

    她话恐吓意味明显，完颜异却挑眉笑，冷不将她掀，压回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