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其生而悼死

    

    乖徒,展信佳。

    这封信写于早秋时候,待你看到想必已经接近你回京的子了,通州位于咽喉之,于是早早写此信在此等候你,为师近恰好结束了远游,信听闻柳善信事,心亦不忍,事,历朝历名医家几乎难有有效的治疗手段,虽则为师于医术尚还浅薄,却知诚,即便只是稍有缓解,或许也能为之后千千万万的众,挽救千千万万的命,因此不便将身前往岭南为柳善信诊治,乖徒暂不必为那小友夜躲被窝哭鼻子了。

    无铭观有你青羊的师长们持,你亦不必忧心,应相有为师为你打理,此去路千万小心,莫与他接触,衣物食物不可混用,不用的悉数焚烧后掩埋,如此坚持至少月余,若无明显病征候,再去找道长,届时她会安你的入事宜。

    待来年候,无铭再会吾徒。

    信的尾,还有只几道墨痕勾勒的肥燕子。

    素夹住差点被风吹走的信纸,女子坐在,宽的衣袍在平坦空旷的间猎猎作响,她暂时摘去了遮住面的外物,手套也被摘放在旁晾

    刚过的女郎,在读到“哭鼻子”时,净的面状似有几分气,实则心还是欢喜居多。

    年前她游历至岭南的惠州,借住在当观,观化缘时与几位村,言说她们当的县官闭门许久了,这位县官自任便张兴修渠,打压当豪绅,在置了批贪官痞后,颇受到当戴。可偏偏就是前段时间,她们渐渐现,这位官娘子已许久现身于前,当时正值农忙,便想委托将去城的几位道长替他们门拜访问安。

    几位道长也都忙着,唯有外来的灵玑还算清闲,便接了这份差事。

    她这去,便是好几回的闭门羹,听原本的门说,这宅子早没了,官娘子提笔卸任,向举荐了位后继任县官的职位便关了府门,卖了宅子,不知去了哪。

    这位失踪的官娘子就是后来的柳襄馥,之所以忽然消失正是因为她被诊断患风,本朝律令明文规定,患恶疾者不得为官,碰风这般毁且能传播千的病,柳襄馥已经不得官了。

    但当时修渠的事正半,她还不能从县官的位置,于是遣散闭门理事务许久,待切事毕才请辞卸任。

    因她隐瞒了自己的病,她这趟离开的并不风

    柳襄馥避开,躲到了偏僻的乡间院子,她方世家,年轻时打,恣意风,至新科及更是风时无两,又怎知祸事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总之,兜兜转转,左谪来了穷的岭南不起的县官。

    柳襄馥对于居的并无什么准备,许多事她甚至窍不通,更何况她有病在身,这状娘子没想到还能有今这般更困苦的子,幸好的是,灵玑现了。

    柳襄馥的灵玑只是个恰巧来这修行的道士,捱不过空腹的煎熬,便请灵玑隔空点几句,勉强食。

    去,彼此络,在灵玑全副武装的前提,总算是见了面。

    灵玑借了厨顿,胃长久受盛太多食物,柳襄馥忍着腹的不适吃得净。

    那之后俩便结成了微妙的默契,灵玑偶尔现投喂,柳襄馥隔着厚重的木门,透过烂的孔隙,远远望着那个树打坐的道士。

    岭南多瘴气,林间尤甚,他乡客初来岭南,昼熏体肤,夜沾衣,致。过了旬,柳襄馥原正站在院子除杂,恍惚寒来热往,骤然昏,卒然扑倒,事不知,再醒来便见那穿得严严实实的道士在自家陋室正忙碌着。

    柳襄馥言及自己身患恶疾,不得近身,感恩道长救命之恩,但还是快快离去,莫管她这的过客为好。

    道士轻轻笑道:“贫道只知,防护得当还能救命,若不来,今便真有得无声无息。”

    听得那句“无声无息”,柳襄馥这把不知摧眉折腰为何物的真真要落泪来。

    道士给她熬了稀粥和汤,先将那碗苦涩的褐给了她。

    “良苦口,先吃再尝尝贫道的粥。”

    若尝了粥再吃那,她成会被苦得又呕个净,状娘子也怕吃啊……柳襄馥捏着自己的鼻子饮而净。

    真是个体恤入微的道士。

    这陋舍可供休憩的就是柳襄馥身那张窄窄的竹榻,也置专门的书来了。为了方便,阅书写字的桌案就在床榻不远,桌摆放杂多见的是写满了墨字的纸。

    灵玑随意扫了,是几格律诗,有部分已经写好用针线编纂成册,想来是想作自己的诗集。

    这样的怎会愿无声无息去呢?

    那之后的灵玑还是常常来见柳襄馥,为她带纸笔,带文墨客喜欢的小玩意,带时令佳节的酒果脯,还有治她病的汤,为了让她行舒服点,给她送来了从没见过的能边坐边行的椅子。

    柳襄馥也常常劝灵玑放弃,这道士却仿佛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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