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1970(26)

    

    李良宵静静听着,脸没什么表

    虽然摸清了“李明月”的底细,心却像堵了团,闷得沉,压抑得透不过气。

    无论在哪个世界,过于众的皮囊,在缺乏够力量庇护时,本身就是种原罪。它会引来贪婪、觊觎,也会招致嫉妒、污蔑。

    尤其是在这个封闭、压抑、充满窥探与恶意揣测的环境,它的存在就成了某些望的载体,他们企图将的“明月”玷污,拉入与自己同等的泥沼

    李明月的遭遇,不过是无数类似悲剧的个缩影。

    她理解李明月的孤傲,那或许是她脆弱的保护,如同带刺的玫瑰,可那几根小刺,又怎能阻挡有心之的觊觎?幸而还有那背景作为后的护盾,否则李明月的境只怕更加不堪。

    张小兰终还是鼓起勇气抬看李良宵,以为会撞见愤怒、唾弃、厌恶的神,可什么都没有——李良宵平静得像,只是碰巧路过围观场热闹,即便她自己就是那场热闹的心。

    “明月,我错了……我错了!”她搂住李良宵的胳膊,像溺抓住根稻草,哭腔满是绝望,“明月,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

    李良宵没有回答,试图抽回胳膊,却被张小兰搂得更紧。她只能根根掰开张小兰紧扣的手,冲她。她不是原李明月,原谅或不原谅,不到她来定夺,也不到她来评判。

    “我要去砍树了,班长!”李良宵的语气带着疏离,毅然挣脱开,断了两之间那点微弱的羁绊。

    说完,她转身,径直走向刚才赵延锋示范的那棵红松。弯腰,把抄起在雪的长柄伐木斧,走到树前,侧身,沉腰,着赵延锋的架势,双手紧握斧柄,抡起——

    “哚!”

    管他什么张明月、李明月,她连自己能否顺利熬过这个副本都还是个知数,有那闲工心,倒不如多砍几棵树来的实在。

    自那王桂兰揭穿真相后,张小兰和李良宵之间仿佛隔了层无形的薄膜,像结了冰的河面,看得见底的暗,却怎么也触碰不到,更遑论打破。

    李良宵依旧会叫张小兰“班长”,语气礼貌周到,带着恰到好的距离感,却再无之前的近依赖。两就像密机器的两个齿,循着既定的轨迹确运转,齿牙错间只有冰冷的咬,再无多余的摩擦与集。

    张小兰几次想找机会道歉,可每次对李良宵那双平静又疏离的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睁睁看着李良宵的身影越来越远,心苦涩难当。

    如今,李良宵门心思全扑在了砍树

    “角度再偏两,顺着年走。”赵延锋的声音从叁步外传来,他正蹲在雪检查油锯链条,呼气在冷空气凝成雾,迅速消散。

    李良宵依言调整站姿,再斧时,斧刃嵌入的深度果然深了半寸。木屑飞溅,像细小的雪在空飞舞,又瞬间被寒风卷走。

    她从初握斧都打颤,到如今能稳稳控制油锯,甚至能理油路堵塞、链条卡壳等小故障。进步之快,连赵延锋都有些意外。

    “试试启。”赵延锋起身踢了踢李良宵脚边调修好的油锯,语气平淡。

    李良宵放,喘匀气蹲身,先捂了捂冰冷的化油器,再拉绳。“突突”两声闷响后,油锯轰然运转起来,链条转平稳,没有毫卡顿。她抬看向赵延锋,难得有了点笑意——那是掌握新技能的欣喜。

    “啧啧,怠速调得不错,这油锯玩得比王许那小子溜多了。”赵延锋抬手将油锯关了,冲旁边的王许咂嘴。

    王许蹲在削着木楔,闻言翻了个:“我这是给新机会,懂不懂?再说了,我这细皮的,哪经得起那油锯震?”话虽如此,他却满是对李良宵的赞赏。

    李良宵对此毫无察觉,只当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她正利落拆卸空气滤芯重新检查,鼻尖冻得通红,呼气在睫凝成了细霜。

    王桂兰在旁撇嘴,溜溜说:“有些就是聪明,什么都快,哪像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

    赵延锋和王许对视,互相勾笑,底却掠过复杂。

    张小兰看着李良宵调修油锯时微微绷紧的侧脸和专注的神,心复杂。既为她的进步感到兴,又隐隐有些失落——这明月如今焕的彩,愈耀,但已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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