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严绣扯缰绳,轻叱道:“飞霰,走!quot;那黑便往前迈步,稳稳踏在。孔梦科惊叹道:

    quot;还有这样的本事!达摩祖师渡还须折芦苇,阿绣哥连芦苇也不须要。quot;严绣道:quot;达摩是谁?你是不是故意取笑我?quot;

    孔梦科咯咯笑道:quot;达摩是禅宗的老祖师呀。quot;严绣喝道:“你果然取笑我,谁要当那老和尚了!”

    这好几年来,孔梦科从没这么自在过。黄泉凉风吹着,月影,点点散,黑银沙。走到河心,孔梦科笑叹道:quot;阿绣哥,我们算不算quot;黄泉为友,了?quot;

    严绣不解道:quot;这又是什么意思,在黄泉当朋友吗?quot;孔梦科转念想道:quot;quot;黄泉为友,,句说的什么?‘结,,哎呀!”于是搪塞过去。

    渡过黄泉,再往前走了段,前乍然明亮许多。虽然仍在夜间,却不如之前那样昏暗森了。概这就是阳两界的分别。严绣催道:“驾!”那狂奔,真真是疾如风雷。孔梦科俯着身子,牢牢抓着鬃,怕掉去。眨间,就要撞的院墙,孔梦科急得叫道:quot;阿绣哥!quot;严绣却不拉缰绳,拍走得更快。孔梦科又叫:quot;阿绣哥,要撞了!quot;

    严绣驾直冲进院墙,墙砖石碰到他们,就像般分开了。又依次奔过他们堂屋、厢,奔过榻个仰躺的肥汉。孔梦科惊得不住气,严绣得意洋洋,道:“你魂,竟然怕撞?”

    孔梦科方记起来这些事,“哦”声,又问:“阿绣哥,我们去哪?”

    严绣道:“你在哪……在哪走的,我们就去哪。我虽然不知道路,飞霰却能知道。”孔梦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状,遮掩道:“我自个回去,可以么?”

    严绣简直气得笑了,说道:“你自个回去,你能什么?”

    孔梦科骤然消沉来,道:“我是不了什么。”周遭风物愈来愈悉,想来离杭州城近了。他心也越沉重,默默看。严绣说道:“怎么了?啊,你还在杭州府呢。你们读书不都很喜欢这方么?怎么念的诗来着?quot;

    孔梦科道:“枕青楼好梦,又教风雨惊回。”严绣哈哈笑:“你还去青楼呀!”

    终于那跑到衙门,纵身跳进牢。严绣愕道:“梦科,你……”

    孔梦科看着室狼藉,自己,挂在狱门央,颓然道:quot;你要笑就笑罢。我没考,还稀糊涂给进狱了!quot;严绣慌忙道:quot;我怎么会笑你,这是怎么回事?quot;把他抱。孔梦科被那两条胳膊搂,浑身冷,心更仿若结冰,禁不住哭道:“我哪有银钱行贿呀!”

    严绣不会安慰,默默给他擦了许多泪,末了难过道:quot;梦科,你怎么过成这个样子?quot;

    孔梦科更是委屈,泣道:“我不要回去,成么?他们明审我,我要怎么呢!”

    严绣听得又有些好笑,道:“明要是审你,你对来押你的衙役说:外边柳树杈两银子。

    教他们拿了,堂板子打得轻点。quot;

    好易孔梦科不哭了。严绣将腰牌翻,便能触物,把他身体从铁门抱了来,在他脸擦来擦去。孔梦科恐怕自己状丑陋,道:“阿绣哥,你别管了,我见过吊,都不怎么好看。”

    严绣好像不兴,道:“我替你擦擦脸,怎么哭成这样?quot;又说:quot;快回去罢。还有点热乎劲呢。”孔梦科道:quot;回得晚了会怎么样?quot;严绣声道:quot;会怎么样,你浑身冷冰冰的,只好感风着凉了呗!”

    孔梦科破涕为笑,道:“那你再陪我聊会罢。我们许久没有见面了。”严绣望向窗外,也笑道:“可我卯时就得回去,怎么呢?”

    他说这话,两个都是愣。以前孔梦科在县读书,还有许多课业须得挑灯念的。严绣深夜来看他,临走的时候,孔梦科送他到围墙,他就说:“我要回去了,怎么呢?”倘若孔梦科胆敢口,两个便留在墙根会话;倘若孔梦科急着回去念书,他便翻越院墙,果真回衙点卯。

    这会他不留神,又把这句话讲来。严绣连忙改口道:“要聊什么?”孔梦科心想:“说什么呢?说我考不举,说我吃不饭?好像什么趣事也没有。”好在严绣比他更慌,连珠似的道:

    quot;让我想想,我巡检司有个雕寿桃的小几案,底粘有个袋子,藏了两咸鱼。但这放了年,哪还吃得?”

    孔梦科微笑道:quot;你为什么把这玩意藏在司?quot;严绣哼道:quot;你以为我像你们读书般,看书晚睡觉么?我去抓贼、缉盗,哪样不要夜的。半夜回到司,饿得站都站不稳了。”孔梦科回听他讲这些事,新奇道:“可你放两咸菜,有什么用?煮粥喝吗?

    严绣恼道:quot;掰着吃嘛。吃点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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