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这平静太真实,真实得让祁染慌张不已。他宁愿他朝他怒吼,质问他,折磨他,也不想在这窒息的寂静

    火焰噼啪作响,渐渐沸腾起来,钟长诀还是没有说话,这沉默让恐惧。

    烧开,放凉,火在麦的脸跳跃。钟长诀便起身,找两个杯子,洗净了倒,放杯在祁染跟前。

    祁染没有喝,只是望着他。

    钟长诀自己喝了,不疾不徐

    这个正常的作终于压垮了祁染,他受不了了,他要打断这诡异的常感,哪怕面是狱,是万丈深渊。

    “对不起,”他说,“我直瞒着你。”

    从开始,在宾馆的时候,他就可以告诉他真相。之后,他们无数次单,他有的是机会说,可他没有。

    钟长诀看了他,说:“可以理解。你害怕风险,不知道我现之后会什么事,我是挥官,战场稍微点差池,就会断送无数条命。”

    这话实在太通达理了,让祁染加倍恐惧。

    “我并不是……觉得你只能作为钟长诀着,”他说,“我也没有觉得钟长诀比你更有价值。”

    说完,他小心观察对方的神,怕对方不相信。可那张脸什么都没有,没有怀疑,也没有宽慰。

    然后,对方说了句让他震惊万分的话。“无所谓,”对面说,“你觉得他比我有价值,也无所谓。”

    祁染难以置信看着他,鼻口像被密密匝匝封了,喘不过气来。“什么?”

    “又不止你这么想,”对方说,“夏厅这么想,议会这么想,军队这么想,全联邦都这么想。”

    祁染想要反驳,却感到所有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

    “他们想要的、崇敬的,都是那个叫钟长诀的神像,”他说,“他们把我当成他,才给我这切。”

    祁染说:“不是这样。”可语气听起来太犹疑,太不确定,实在没有说服力。

    对面轻轻笑了笑。“你们所有都是这样想,”句都像利刃般锥心,“如果我不像他,就毫无价值。”

    祁染颤抖起来。这是多年前自己说过的话。他听到了,他果然听到了。

    “不是这样的……”祁染觉得自己的声音近乎恳求,“在我,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你也很珍贵,你也。就算全世界都认为你是他,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

    听到这,对面的忽然震了震,随即转过,目直直向祁染来。

    “是吗?”那目几乎要灼伤祁染,“次都没有吗?”

    祁染被这目,猛然噤声。

    “去年冬雪的时候,”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却刺耳无比,“你把我认成他了吧。”

    祁染张了张嘴,可涩得说不话来。脑海震耳响着:你不能再骗他了。

    “那枚片,我替你找回来的片,也是他的吧。”

    见祁染没有反驳,对面的笑了笑。他当初急成那样,果然是为了钟长诀。还有什么事比钟长诀的遗物更重要?

    钟长诀是了,可他比着的时候还要有存在感。不会犯错,不会怒,只会随着时间逝,越来越尚,越来越神圣,像座无逾越的碑。在祁染心,钟长诀已经是无暇的神,是好的终点。

    而他,就是这个神的镜像。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奇怪的事都有了解释,”对面的说,“你为什么直想看又不敢看我,你为什么站在我这边,为什么直安慰我,为什么喜欢我……”

    不,祁染,不,不,不对,不是这样!

    “这切都跟钟长诀没有关系!”祁染急切说,“我站在你这边,是因为我把你推到了这个境,这是我的责任……”

    这话口,祁染就知道说错了,因为对面的目彻底冷了来。

    “你是在可怜我。”他的预感是对的,那直以来的,就是怜悯。

    “我……”祁染的心越来越往沉,事要到无可挽回的步了,“开始是这样,但后来我真的喜欢你了……”

    对方的语气明显已经不再相信:“因为我像他。”

    那场几年前的争吵,那突然的回避和冷战,震着两的神经。

    “不是!我说过,在我,你们是两个……”每个字音都割着喉咙,让祁染感到疼痛不已,“你们有不样的格,不样的思维方式,以前……以前我可能不欣赏这些,但现在……”

    “是吗?”那质问的目简直要把他噬,“如果我长得不像他,如果我没有和他样的声音,样的身形,样的神态,你还会喜欢我?”

    祁染想反驳,想坚定、执着正词严宣称,是的,就是这样。他的喜欢,完全没有钟长诀的原因。

    可他张开嘴,却始终说不来。也许是因为,在他心底,他也知道,他无除钟长诀的影响。对面的那个,确确实实有钟长诀的皮囊,钟长诀的记忆。

    这两个早已混杂在起,他撇不清。

    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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