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知，可也并不意外。”迎着寿的目，才宽笑得云淡风轻，“缇帅总该晓得老为何急需太仆寺拨银了吧？”

    “固原、宁夏等挪用侵占价银，我再请朝廷拨银添这个无底么？只怕是壑难填。”寿冷笑。

    “老知晓他们有罪，可又不能深究，方州府还要靠他们筹措军粮，卫所诸官要靠他们领兵御敌，还要依仗巡抚员从调度，谁也不可轻……”

    才宽扬起那份文，“这面将宁夏各卫打尽，套贼此时过河入寇，谁来抵挡！”

    “朝廷在整饬吏治，部堂也是刘提拔，信不过他的手腕魄力？”寿厉声道。

    “刘是明，更不会因小失，你道这边墙为何不修了？”

    寿茫然。

    才宽伸根手，凄然长笑，“个月，籴口粮已费官帑银余万两，又助以户役银万两，近万两银子才换来这边墙，如果百边墙、百堑壕修筑去，要费多少银子？这才是真正的无底呐！”

    “便由得他们逍遥外？”寿恨声问道。

    “总要捱到冬……”才宽喃喃道：“老能的，是让朝廷拨银多点，方文武们少克扣点，多几分银子到边事，至于落个严苛之名，呵呵，由它去吧……”才宽痛饮不止。

    “只靠边墙防御，任敌来去，真是受制！”寿愤愤拍案。

    “虏骑如风，除非能同王襄敏般，轻骑捣巢，将鞑子狠狠打疼，痛得他们不敢再居河套之……”才宽晃晃脑袋，苦笑道：“可惜踏贺兰的襄敏不在世了，呵呵……”

    “部堂，今你我不醉不休。”寿郁闷难解，唯有借酒浇愁。

    “好，老奉陪到底。”才宽欣然举杯。

    烛尽灯，老少伏案酣睡。

    “部堂，塞夜不收有军急报。”近破晓，名军小校走进帐，贴着才宽耳朵低声道。

    才宽霍抬，双目神炯炯，无毫醉态。

    望了旁边几案伏卧的寿，才宽摆手，“去说。”

    掀帐而，趴在几案的寿眯瞪着惺忪醉，同样也竖起了耳朵：“套虏蒙郭勒津部领火筛近期似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