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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檐角慢悠悠转着的红灯笼,会又看树梅。街又有在放鞭,淡淡的烟气卷着寒风飘过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她还依稀听见有小贩在卖年画,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吆喝声传到每个巷陌的角落
  她突然又想起了周绮,在到鸿福客栈安定来之前,她跟她的那两个朋友,是怎么过新年的?
  周绮没和她说过以前的事,她也从来没问过,她们从相识到分别经历的时间太短,短到甚至没来得及了解彼此的过去和将来。
  有风吹过,飞雪飘,压在梅树枝。几瓣梅被风吹,立刻颤巍巍来。
  迟暮突然有点难过,她问刘仲昆:“等我走了以后,是不是就没记得阿绮了?”
  刘仲昆说:“我会记得的。”
  “我知道你会记得,可那不样。”迟暮拂开桌飘落的梅,“你记得她,但那只存在于茶余饭后,或者每年清明扫墓时,怀旧着念几句。你和兰芝姐,你们俩可以毫无顾虑,幸福快乐去,所以你们不会再时时刻刻记着她了。”
  她抬起,看向刘仲昆:“可我记得她,是每时每刻都记得。我看见梅来,会想给她捡来泡茶;我看见黄昏时的夕阳,会觉得这很,她也应该看看;窗外雪了,我定会担心,会想,她有没有觉得冷?”
  “我记着她,你也记着她,可我们的怀念是不样的。对于我来说,阿绮是我喜欢的,可对于你和兰芝姐来说,她只是个好朋友,拥有令唏嘘的命运,仅此而已。”
  迟暮说着,自嘲般笑了:“没关系,我会辈子记着她,就算是了,也会记着她的。”
  她有点倦了,于是伏在桌案,模仿着周绮平时懒散趴伏的姿势,颌搁在手臂,望着漫飞落的雪。
  过了会,刘仲昆挂好了灯笼,过来叫她,却现她微阖着,已经睡着了。
  他本想叫醒迟暮,低看见桌沿又落了瓣梅,突然微微怔。
  他想起了周绮,想起她在某个秋季,弯腰捡起片落叶。
  她说:“万物有灵,这些落落叶,也许都是不同时节的信笺呢。”
  他沉默半晌,轻轻拾起那朵梅,放到迟暮手边。
  阵风吹过来,树又纷纷扬扬洒几片瓣,只有桌瓣,只是微微颤了颤,竟没有被风卷走。
  刘仲昆无声叹了口气,心想:就当这是阿绮留给她的另封信笺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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