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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得熬住这的忍心了。因为是:明知事之不可能,何必沉湎在面吃苦?让时间来消我们的悲哀吧,我断定,再过些时,便可以全都忘记,到那时彼此又都平安无事了,我,仍然是我的孤,她或许有稍佳的命运的。”
  他这样分理智的话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我看他的面孔,因为酒后,苍的面颊点虚火的淡红,眉心深深皱着,疲劳的睛正被围在圈暗红的圈子,这令我想到些肺病很深的,越难过,而忽之间又想到银宝,我想如果他真是这样实行之后,这于她又是何等的难堪呢?那泪来的她的冷冰冰的面孔又在我前浮来了,我觉得她比他更可怜了!
  “这我以为不好,虽然你这样打意,这意也牵强得很,尤其是在她那方面越难堪了。我素来没有料到有她这样的女子,所以我对于她的顾虑也就要乎平常,我想如果你这样时,她或者会寻了短见的!假使是这样时,于你的心会起怎样的变化?我以为你还是忍耐,反正她这数目虽然不算小,然而也不过千把块钱,难道我们没有得千把块钱的机会吗?”我说,我面说面想,却毅然决定“或许有千把块钱的机会”了。
  “你这顾虑确是使我很不安心,但我猜想她必不至于如此的,她从前不是有个兵工厂的客吗?那客了之后她怎么没有寻短见呢?”他说,但却在犹疑。
  “这不同,我可以断定她对你和对那兵工厂不同,这也因为你对她和兵工厂对她不同样,我们虽然不知道当时他们的事,可是从‘兵工厂’便略可知斑,况且,那了的,而你确是着,这显然又是不同。”我说。
  真是两面都没有的事,我这样说,易庭格外愁虑起来,半不说话,吃酒,并且在兜起圈子来。
  “然而请你再不要使我难过,”他忽然又说,“我已决定只得如此了,反正都样,离和不离都是非常之痛苦,而不离则痛苦只会加深,离则或者会逐渐淡薄起来的!”随后又喝起酒来。
  “那么对她怎样呢?也得想个较为安全的,因为在你是于自愿,而她则不同。”我说。
  “这我也早已想到,好在到这年底我和那报馆同期满,那时我就要到青岛去,现在不妨假作提前点,这又要请你替我到她那去说,说我因为走得匆忙,不及和她话别,到了青岛再写信给她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有点醉意了,他的睛已经红,而面孔却分外苍,苍得像纸样,然而还是喝酒。我呢,只感到说不的沉闷,而且绪非常错,想不适当的话,于是两寂然闷坐过去。易庭愈喝愈醉了,但是在那醉却努力想保持他的清醒,再用言语来描写他的心,于是理智的调子便重新返入感伤,泪便止不住淌了来。
  当时我还希望他这次的话和那次病的话样,不料他果然实行了。这确是我所万料不到的事,我仔细想想,在面虽然我自言自语说我和他成了知己,到此我方部的互相了解终是不可能之事,而尤其因为近文明感不能纯之故,所谓“知己”者也不过彼此知道各些事而已,心的变化和神的纠纷真的能够彼此换吗?但是虽如此说,深切的友还是深切的友,我知道他这是种弱者的无可奈何的逃遁方,我极其替他愤恨也极其替他难过,而方面则又对于银宝姑娘。
  易庭为要虚假的事真起见,便写了封假作从青岛寄来请我转给银宝的信,叫我拿到潇湘馆去。
  我便种的确如此形的样子,到潇湘馆去见银宝。当时易庭已经有没有到她那去了,以我过于关切她的看来,她正带着副凄凉的面呆坐在,她看见我,就像看见了半个易庭,照平常样在茶壶好的茶叶招待起来。
  “老易呢?”免不了的是她这样着急的问。我不等她问去便说:
  “句话请你听了不要着急,老易已经不在奉了,他已经到青岛去了,这是个朋友着他走的,以至于他想来和你话别也不能够,这,是他从青岛寄来叫我转给你的信,他说个把月之后仍旧可以回来看你的。”我惟恐她着急,想在个极短的时间使她知道全盘事的经过,便这样来不及抢着说。
  “怎么?青岛……”她面突然由本来的苍转成灰起来。
  “是的,往青岛去了,个月后就可以回来看看你,这是他的信。”我便又急急把那信念起来,在那信易庭用着许多感的句子,他说他非常愤恨而且要哭的是位朋友着他走,使他不能到她这来说声“去”,他说他非常挂念的是潇湘馆,他现在身体虽在青岛心却仍在她的旁边,他说他无论如何不会忘记她,至迟到个月后定到奉来看她次,以后也能够常常来看她,总之句话是表示自己不是薄,事的遭逢实在因为不得已,而且这不幸的割舍全然由另外个可恨的朋友弄来的,因而又说了许多埋怨别的话。
  我念着那封信的时候银宝显然没有听见句,等到我念完,我看见她显乏力的样子颓然坐去了,而且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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