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我
都在为自己赎罪。到现在，已经过了百年。”
百年。
安折望着
利，神
微微疑惑。
似乎明
他的疑惑，利微笑
：“我
得太久了。”
“在野外，
无
避免的事是感染。”利卷起了自己的袖角，他右臂的皮肤
，有片黑
的杂
纹路：“我被研究所的位成员误伤感染，在失去意识前我离开了他们。”
“但是，或许因为感染我的那个
是清醒的，又或者概率眷顾了我，我醒来了。”说到这
，利笑了笑：“我以为只过去了几秒，其实已经过去了几
年，我的意识好像在片刻间穿越了时空，你猜我在哪？”
安折
了
。
“我还在研究所。”利道：“他们找回了我，即使那时候我是个无意识的怪物，他们也没有放弃。我曾经保护了他们，于是他们也保护我。类之间的感就是这样，你付
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在这个时
，类之间的信任是比命还珍贵的
，但我得到了。”
安折看着利
和宁静的神，他直到这时才理解了利与研究所成员间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感。
“我不后悔当初离开了基
，但我也永远无原谅自己的逃避与无能。”后，利道。
安折说：“因为您品德
尚。”
想了想，他又道：“因为您太仁慈了。”
利深
每个，所以他才会那样痛苦。如果在和平的年，他定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碾
的——这样的却要对同胞举起
。
“仁慈……仁慈是类显著的弱点。”利道：“对自身的仁慈是
的起点，对他的仁慈是信念
的起因，我
不到彻底冷漠无，注定不是个
格的审判者。”
话音落，他们沉默了很久。
想着利的话，安折却微微蹙起了眉，他想起了个。
“但是，有位审判官对我说过句话，”安折轻轻道，“审判者信念的来源，不是冷漠无，是仁慈。不是对个体的，而是对整体类命运的仁慈。如果坚定不移相信类利益于切，就不会。”
利看着他，轻轻说了句话：“怎样才能坚定不移相信？”
“假如不是对每个都怀有仁慈之心，”他字句道，“又怎么能坚定不移为整体类的利益付？”
安折愣住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
微微颤抖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着利，他总能想起与利截然不同的陆沨。
利闭睛，声音沙哑：“这就是审判者所有痛苦的起因。”
“放弃
，无限度滥
无辜，终被基
决。或保持清醒，后因无承受的痛苦陷入疯狂，这是审判者仅有的两种归宿。”利缓缓道：“《细则》制定完成的那刻，就注定了他们都不得善终。”
安折无形
自己那刻的感受，他难以呼
，望向手的字星徽章。
“如果……如果有位审判者，”他说，“很多年来，他直清醒，直守在城门，他的判断从没有错误……”
他忽然明了什么，声音颤抖：“没有不恨他，因为别的审判官每年只几个，他有千个那么多。其实……其实不是因为他格外喜欢开，是因为由他开，才能
程度减少误。”
他明了，他终于明了。他打了个冷战，问利：“他会是个什么样的？”
利的回答简单得超他的想象。
“他是个孤
的。”他说。
有什么轰然落，巨石滚落击打着安折的
心。
他长久不能言语，直到利问：“你在想什么？”
“我……”安折前雾气泛起：“我在想……在想……”
他在想陆沨。
他曾经以为陆沨冷漠无，也曾经承认陆沨信念坚定。他知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类命运，陆校能付自己的。他也知道陆沨会有痛苦，会有孤，可直到今
他才知道了这个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个根植于心的不可想象的庞然物。
他曾经说他懂得陆沨，可是直到这刻——他与陆沨远隔千，并且永远不会再见面的刻，他才完全懂得了陆沨。
“我知道你说的那位审判者是谁，唐岚向我提起过很多次。如果可以，我真想见到他。”利道。
“他……”将徽章握在手心，安折的泪终于落了来，道：“他了
年审判者，也了很多……所有都恨他。”
“但他对我很好，”他笑了笑，却眶
烫，鼻尖通红，“其实他对所有都很好。”
“你说自己是个彻彻尾的怪物，”利道：“但作为审判者，我并
现你与类的区别，那位审判者呢？”
“他不能确定。”安折的手微微颤抖，他望着远方连绵的群
：“
次见面的时候，他放过了我。”
“先，”他道：“如果审判者放过了个异种次，是不是就会放过
次？”
利只是和望着他。
“他也放过了我次，他放过了我很多次。”安折道：“后来，他知道我是个异种了。”
“可是……”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来，他的心脏被只手握住，他想摆脱这种无逃开的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