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宗扬琢磨半晌，终于捋清楚了，“
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当面去问金车骑：严君平在不在你这
？在的话，立刻跟我走——是不是这样？”
“是我问，不是你。”蔡敬仲道：“你只用跟着我就行了。”
“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悬乎呢？”
蔡敬仲觉得他的担心很莫名其妙，“车骑将军会抗旨吗？”
“他要是说没有呢？”
“那就是没有。”
程宗扬
愣了两分钟，“凭什么他说没有就没有？”
“因为问话的不是我，是
子。”蔡敬仲竖起
根手
，肃
道：“假如这世
只有个
不会欺君，那个只会是金
镝。”
程宗扬原本只是想让蔡敬仲借着拜访金镝，设
打听
严君平的落。谁知道蔡敬仲会直接向子请了诏书，以诏举的名
，召集洛都各书院诸位
长、博士，
同参与选材。严君平身为石室书院长，当然也在名单之列。
于是困绕众多时的难题，到了蔡敬仲手，就成了拿着诏书直接去找金镝——风闻严君平在你这？子有诏，跟我走吧——简单得令
，而且冠冕堂皇，任谁都挑不
错
。
如果换成别的臣子，也许会睁着
说瞎话，或者
糊过去。但蔡敬仲认定金镝不会欺君。既然他这么信任金镝，程宗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惦记着小紫那边的事，还是换了衣冠，驱车前往金镝的府邸。
车骑将军仅次于将军和骠骑将军，是汉
军方的
号物，但由于骠骑将军直空缺，金镝在军
的品秩仅次于将军霍子孟，他的车骑将军府也颇为壮丽。程宗扬随
的车
赶到时，车骑将军府已经闻讯摆好仪仗。远远看到车驶来，名金紫重臣当先俯身，
不苟
行礼参拜。
蔡敬仲持节车，肃然受礼，然后展开诏书，神
刻板念道：“奉承运皇帝，诏曰……”
诏书写得骈
骊
，总之就是子诏召集
界名宿，将委以重任。金府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封诏书和车骑将军有什么关系？倒是为
那名重臣不
声
，等蔡敬仲念完，俯身叩，沉声道：“臣金镝，接旨。”
程宗扬仔细打量着金镝，这是个很传奇的物，他原本是匈
王子，被俘后从个养的隶
起，直当到托孤重臣。据说先帝
初是想让他作为辅臣之，但金镝以自己身异族力辞，霍子孟才
名，但他所受的信重绝不亚于霍子孟。此前洛都谣传匈入侵，金镝辞去左丞相职，可即使谣言盛的时候，太后和子也没有收回他的虎符。
程宗扬曾在鸿胪寺的驿馆外远远见过金镝，当时他坐在车，腰背挺拔，稳如泰岳。此时等他叩谢之后昂然挺身，现他身材魁伟
，比自己
，犹如个雄健的武
，但在他身毫看不到武的
鲁和跋扈，他留着及
的长髯，神庄严肃穆，举都有着军重臣的风范，只是双鬓已经染霜。
金镝接过诏书，字句仔细看过，这才取随身携带的金印，在回执留印，
给蔡敬仲，然后收起诏书，请使入府稍坐。
蔡敬仲是子正使，当仁不让坐了
，程宗扬的常侍郎只能忝居末座，但好歹也混了个位。
厅再无他，蔡敬仲开门见说道：“太后族子
好武者颇多，久闻将军深知兵，襄邑侯想择
带子前来请教
。”
金镝道：“臣今府，只为奉诏。”
程宗扬眉角微微，金镝负责诏举勇猛知兵，吕冀所说带子前来请教，用意不问可知，更何况又是蔡敬仲开口，显然
表了太后的态度。金镝的回答则是用自己闭门谢客来直接拒绝，同时还不乏对蔡敬仲的提醒——他身为子使节，是来传诏，而不是给吕氏当说客的。
程宗扬原以为金镝身居位多年，早就成了俅那种官场老油子，滑不溜手，没想到他言辞竟然如此分明，没有绕半点弯子，不由感意外，深深看了蔡敬仲。
蔡敬仲淡淡道：“太后、子乃是体。”
金镝道：“臣乃蛮夷，唯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蔡敬仲苍
的脸毫无表，仿佛没有听到金镝的话语，但他没有再提什么吕氏和太后的言辞，而是话风转，说道：“听说石室书院的长严君平在将军府，子让我来问将军，是不是有这回事？”
听到是子垂询，金镝毫不迟疑答道：“回陛，确有此事。严长
求静著书，因此在臣宅暂居。”
蔡敬仲道：“难怪子屡次征召，书院都推说不在。”
“臣实不知子征召。”
蔡敬仲道：“既然严先
在府，倒省了我再跑路。子诏举
科，勇猛知兵由将军
持，自是无妨，但明经、明、方正、文诸科择材不易，子久闻严先通习经籍，还请严先前往
观，以备为诏举选材。”
金镝叫来仆从，“去请严先来。”
那仆从去了顿饭时间，然后匆匆，在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金镝眉微皱，然后起身离，免冠叩，沉声道：“臣罪该万
——严先昨傍晚外访友，至今尚
返回。”
程宗扬失声道：“什么？”
蔡敬仲和金镝的目
同时看了过来。
程宗扬心忽起忽落，自己好不易找到严君平的踪迹，谁知居然又晚了步。严君平直躲在金镝府，直到昨傍晚才门，结果正好与斯哥擦肩而过，这也实在太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