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犯上者(三)

    

    关榆正等了会没等来回答,默了默,把话重新接,问道:〝说起来,没见过气。〞

    湘瞧他,低继续摆弄草,佯装不经意道:〝若我的,我会气。〞

    关榆正手心直冒汗:〝那,你会怎么?〞

    〝看是谁的。〞

    〝倘若是……是我不小心弄呢?〞

    〝只是不小心,自然无碍。〞湘有心诈他,将声音压得低沉:〝要是故意为之,概今后不想再见你了。〞

    那样的语气落在关榆正耳,瞬间变了味,似顽石落,压得心沉甸甸。

    他错了吗?

    关榆正迟迟没有响应,只觉压迫自己的不仅是她的句话,而是被自己刻意忽视,藏在心底深,无直面的常。

    皮都不抬,给后重击:〝把这些存到窖。〞

    关榆正应声接过竹篮,走向灶打开窖的盖板,蹲在边等了会,才摸着扶手沿梯而

    许是因为住,又茹素年,的菜仍远不及他印象的满,几个架子更是积了层薄灰,略显空

    关榆正在面仔细走了圈,将重新置过的杂物位置牢记,却猝不及防摸到属于料的触感,捏了捏,木牌被严密遮盖,便是不刻意辨认牌位的字,凭借前面的炉,答案亦已彰明。

    他强压住震颤不已的手,掀开的瞬间,睛彷若被什么刺,忽尔淌两行清泪。

    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明明什么都无看见。

    他于心有愧,故回来以后,甚至不敢问起关榆平的事,就连村长拒绝立位也是旁提及,好像只要他不说,那个的痕迹就能被抹去。

    然这仅是他的错觉。

    任他怎么回避,每桩小事都会随时间积累,攒成厚厚的灰,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间,轰扑满脸,如反噬般重提昔的过错。

    窖散气的时间过短,而关榆正又待得太久,早超过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他渐觉难以喘息,本能叫唤湘。

    湘确实关注着窖的况,是以在关榆正晕转向寻找楼梯,打翻炉的同时,已经把他拉扯来,暗想自己可能得过火了些。

    村有几家孩因在窖久留而成了傻子,关榆正本已是个苦命孩子,倘使真因她而再添顽疾,回关榆平可不是仅仅掀翻炉了。

    关榆正已长成男子模样,身量比之壮不少,幸而她平懒,此时搀着关榆正虽感吃力,却不至于倒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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