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百一十六)他乡故知


    “傻呀?”照月弯眸巧笑,秀致明丽的眉目烁烁如星子,她心直口快道:“我岂知你心有意?若换我,假若是我不喜,管他身后事,我只随风去。凭心自在,乐得逍遥。可我若是喜欢谁,莫说兄长,便是神仙来了也拦不得我。”

    “世,草木秋,就该当作云缕,随风自在去。千金也难我开心!”

    殷晴怔怔,照月瞧着与她般年岁,却有如此豁达通透的心,又想起方才照月口说“逃至南”,却半点不见狼狈,想来她这样洒脱之,无论至于何种境,都能得漂亮彩。

    她不免又羡意。

    真好啊,好个热烈恣意的妙,与她全然不同。

    她心有顾虑,只得在两难之间焦灼烦忧。

    再瞧瞧外间,金陵繁华,虽是入了夜,渚之跌宕,往来船只如密,依旧灯火辉辉。

    已是这个时辰,燕归无论去了何,必是回了临畔,现肯定也晓得她不在了,也不知道他看见屋空空,会怎么

    心泛起了涩涩的,像嚼了颗苦杏,不过半晌,少年多疑冷面的模样又浮现前,她匆匆将这半点涩之意囫囵咽

    不行呢,才不要对他心软,都打算走了,便要利落些,还管他甚!

    殷晴心绪不宁,她不愿再想,索转了话:“且不说我了,倒是你,缘何用了逃字?武林会到底了什么?”

    “呸,说起这个就来气!那逍遥子无故后,另有逍遥门,以佩昭示众,我与魔教有染,将此栽赃自我手。”照月握拳,切齿愤然道:“那还谓我不姓秋,而姓方,乃魔方焱女。”

    “荒谬!”殷晴拍案应声:“仅凭佩,如何盖棺定论?”

    “是,但若说话者,乃是逍遥楼入逍遥知,此话尽皆知,多少世间寻不来的辛秘,偏偏逍遥楼了如掌。他们可从不说假话……”

    “若那逍遥子正于秋之手,而与我道而来的师兄秋见浔又不见踪迹。再有前盟旧部,持月前画像为——我与昔年画女子貌肖似……我该当如何——”

    “更莫说这佩乃世间罕有之物,与霁月剑同宗,正是前盟赐予月之物。”

    霁月剑,是了,连殷晴不入湖之都有耳闻,霁月乃前盟官风前佩剑,而官风正是被无极宗门。

    不想却到了照月之手,谁也会觉得事有蹊跷。

    这“铁”,将初茅庐,举目无的少女钉在魔教两字之

    “可即便你是那方焱…之女,之事,与你何?名为正道,岂能不通黑,不辩事理。”

    照月根根收拢,殊丽眉满是冷意,她扬声:“众岂是不知,可这些年无极宗戒,树敌无数,湖之对魔教可谓恨之入骨,得而诛之!是魔之女字,以撼心。”

    “况且秋之痕无解,恰在对峙之时,众目睽睽之向难寻踪迹的方夜将我当众掳走,我尚来得及撇清关系,便又被泼了身脏。”照月紧盯着手霁月,夜,映照怀宝剑皎皎如月华,她骨捏得泛,恨恨道:“若是我武功再些便好了。”

    若是她武功再些,便能当众了那魔教之徒,来祭奠枉无极宗之魂,来自,而非被扼住命门,睁睁瞧着自己被迫与魔教为伍。

    殷晴心煞,蓦想起那月夜萧声飒飒,风华绝艳的少年立于树影丛丛间,额砂痣赤如鲜红,角微微扬着,乍看分明是道似有若无的笑,可那双浓黑的瞧着,又淡得如视无物,仿佛谁也入不了他的

    这样的,想来便不好相与,比之燕归更甚。林别他便不知去向,原来他也是去了武林会。

    “那我兄长呢?他向明辩是非,若有我兄长在,他必是——”

    照月顿了,笑意淡淡:“你兄长与你约是不同,他极恨魔教,对我落井石,已是端方君子之举。”

    “你是见了我兄长?”殷晴听她话有异,还细问,照月却不愿多言,只道:“因事关龙脉,又逢武林完,盟派了洛欺霜与你兄长,将我从方夜手劫走,查明真相再定论。”

    “可你而今……”

    殷晴见她好端端站在前,心有了思量,她莫不是与自个般,从洛家手底逃了来,照月顺势道:“如你所想。”

    “我使了叶惊渡给的魂散,放倒了他们。”她摊摊手:“殷彧与洛欺霜偏就是太正直不阿,抓了我也客客气气好招待,好吃好喝供着,没叫我受难。可比在方夜那家伙手底舒服多了。”

    说到这,她裂眦嚼齿,底腾腾升起意。

    殷晴看得悸,想问方夜抓走她后了什么,瞧她晴不定,又不晓得如何张嘴,终归没问口,只见照月握紧了剑,愤懑至极暗骂几声“若有机会真要了他”才转言道。

    “——洛家多嘴杂,有些可不似洛欺霜与你兄长那般好,我钻了空子自然是要逃来的。”

    与洛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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