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雪

    

    往后,刑部尚书与左右侍郎,每皆在御书忙碌至夜深。律修订,绝非戏,即便年轻的帝王事前已诸多筹备,可真正着手更改,仍需细致入微划分。如何程度规避鱼破的心理,又如何确保律实施后能真正起到威慑之效,皆非夕之功。

    腊月,长与两位王皆已返回京城,于各自行安住。而雨也从云轩迁至长乐的暖阁。

    暖阁虽比云轩宽敞不少,却烧着龙,暖意融融。侍书正翻着碳盆,雨与画坐在桌案前,将果仁馅包入酥皮之,几位女在殿候着,只待点心包好,便送去小厨鹤。

    正谈间,廊外忽有禀报道,宁妃从殿前来。

    宁妗蓉乃长乐位,雨搬来那,曾前往拜会,然彼时她正忙于接手先前贤妃持的除夕宴,见着。此刻宁妃自寻来,倒显得雨有些礼数不周。

    侍书赶忙拿来手帕,让她擦了擦手,又在整理衣裳之际,宁妃已步入殿

    宁妃身披霞纹披风,手原本捧着只手炉,迈过门槛后,便将手炉递给侍女,随即将行礼的雨扶起,笑婉:“起来吧,沉才,你可真是会藏拙,此番倒是了本忙。”

    雨知晓她所何事,只微微笑:“娘娘说笑了。”

    宁妃身书就柳叶眉弯弯,双瑞凤微微翘,举手投间,既有灵之气,又透着几分傲气。她在位落座,抬环顾圈,屏,殿侍女便都至门外。

    案的茶已有些凉,她自行倒了盏,轻抿口,捧着暖炉看向雨,笑道:“快过来坐,果真是个灵秀标致的,也难怪陛于你。”

    语毕,她又打量了番暖阁的装潢,不禁叹道:“想来是陛特意叮嘱过,如今这暖阁,可不太像个才的居所呢。”

    雨惊,赶忙说道:“嫔妾刚入不久,许多事还不————”

    “好了,你慌什么?”宁妃掩轻笑,“本谢你,怎会在这种事挑你的错?”

    “不过,本倒是好奇,你为何将扳倒贤妃这个机会,让与本?”她饶有兴致端着茶盏,目带着探究,看向雨

    “娘娘聪慧过,嫔妾与贤妃娘娘素来不睦。”雨随口编了个理由,旋即转移话题,微笑道:“嫔妾不过偶然得知消息,即便自己向陛告,也难有什么益,倒不如让与娘娘。”

    “其实,不管此事是否由娘娘面,协理之权,终究会落到您手,与嫔妾并无太关联。”

    “您看,您得了协理之权,嫔妾也从您这讨了个不是?”

    雨言语带着试探,却不失分寸不卑不亢,神态自若。

    宁妗蓉定睛凝视她许久,微笑着轻抿盏清茶,道:“与你说实话,本倒不在意陛,后众多,今是你,明或许便是旁。”

    “自古帝王多薄,哪有长久不变的疼?咱们这位陛更是淡漠之,如今能给你这般宠,也算难得了。”

    “本在乎的,唯有后位。”宁妗蓉抬眸望向她,笑意减,似为安抚她,语调透着傲气,“本与贤妃不同,不喜欢围着陛争风吃醋,想要的不过是个后位罢了。”

    “你如今住在长乐,只要懂事,本自会多加照拂。”说罢,她放茶盏起身,从位走,来到雨身前,伸般纤长的手,将她从座位扶起。

    雨她的意图,借着她的力道起身,见她似要往外走,便跟了两步,却见宁妃又转过身,晦暗难明。

    “兰婕妤也住在长乐,你可知道?”她轻轻拨弄着殿的珠帘,意味深长说道:“那瞧你对她颇为喜,可别真轻信了这小丫。”

    雨凛,秀眉微蹙,急忙问道:“娘娘此言何意?”

    宁妃整了整髻,并回应这话,只道:“自己小心些吧,你真以为我们都真心喜欢她?不过是看在陛她的份,哄着罢了。”

    言罢,她不再多语,推开殿门,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走阁。众纷纷福身行礼,恭送宁妃。雨听到声响,才恍然如梦初醒,赶忙在她身后匆匆行了礼。

    沉,小雪飘落,隐隐像要起风。

    鹤刚从小厨来,见她愣在门口,急忙快走几步来到她身前,忙道:“您快别站在风口,若是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雨心不在焉,蹙眉应了声,转身回殿,又似想起什么,回看向她:“鹤,你随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鹤跟着进了室,将案已凉之茶递给画,又把手炉拿到她跟前,声道:“小捧着手炉暖和些,别着了风寒。”

    “楚——陛从前,”雨差点叫错,匆忙改口,才问道:“很宠那位兰婕妤吗?”

    鹤望着她笑了,思忖片刻,回答道:“说是宠,倒不如说是纵,兰婕妤是贺小将军的,陛对她不过是比旁略宽几分。”

    “比如呢?”雨想起宁妃的话,仍紧蹙着眉:“她……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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