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然而往仔细读,陡然陷入了沉默。

    ……

    良轲等他看完了整篇文章,心忐忑。

    他知道文所写与崔郢贯的政见不同——甚至说是截然相反也不为过,但不知为何,他看到文章后的个念却是,老师可能会赏识此

    果然,崔郢读尽了字后,静默良久,才有些恼火斥道:“狂妄!”

    过了,又忍不住翻到前,重新阅览遍。

    他手拿的,正是昨在松泉楼文会宣读过的,那篇曾署名的文章。

    良轲与广文馆博士有些将它讨要了来,带来了崔府。

    咏楚的文篇不知有多少,多都是批判旧楚不仁,咎由自取,后被各望族联推翻。后世经撰也常借此谏君王宽以政,教化万,端王所作的《楚都赋》便是个翘楚。

    然而此文却反其道而行之,开篇即断言,楚祸在世家。

    楚君既得,将权柄分诸世家,使各姓分而治之,起初这样尚且可以维系。但以后,深埋于的祸患才开始凸显,心离散,宗族盘踞,以至于到了臣重而君轻,有令而不从的步。

    旧如何暂且不论,世家起兵至少有心。

    家以讨伐君之名振臂呼,数家立刻紧随其后,蜂拥而,唯恐分不到杯羹。

    承载“望”的铁骑踏破楚都后,各姓陷入漫长的战,长达百余年城摧垣破,土荒芜,者枕藉,百姓悲苦更甚从前,甚至随可见易子而食,析骨以爨的境况。

    撰文者似乎极其冷静且自负,对后世经篇苦口婆心劝导的仁政教视若无物,字行间都透着居的谋略。

    他散漫写:‘楚君有过,不在不仁,而在寡断。’

    ‘宗族同营,如蠹虫食柱,之使木折梁断,然非无可解救之,纵则危之祸,可待矣。’

    再次读到末尾,崔郢依然骂骂咧咧:“黄口小,不知厚!”

    肢体作又非常诚实,良轲要把文章拿回去样,反复将纸的褶皱展平了,攥在手,回身往屋子走。

    良轲无奈跟在他后,刚迈过门槛,就看崔郢把宣纸铺在桌,严肃问:“这是谁的文章?”

    他的门他了解,再修炼几年也作不这样的文,执笔者显然另有其

    良轲怔,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正语塞时,崔郢摆了摆手,副已有预料的样子:“行了,别说了,估计又是那几个老不。”

    停了,又忿忿嘀咕:“可惜路走岔了——我怎么就捡不到这样的苗子?”

    他没看到良轲言又止的表,兀自懊悔了阵,将那文章举起来看。瞧着瞧着,遍横纹的眉心慢慢皱起来,想叹气又叹不

    他对良轲说:“我想到。”

    “当年我叫他文章,他也是这般,把老气个倒仰,又不能不承认他的禀赋。”

    “……”

    良轲入门晚,拜师时崔郢的不少门徒早已官至方要员,相互之间并不悉。

    他以为崔郢是在说某个师兄,闻言有些惊讶。因为在他印象,所有对崔郢都是恭恭敬敬,哪有敢和授业恩师叫板的。

    崔郢没在意他的想,兀自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多年以前,他在任直讲,负责教导几位皇子礼教经筵。彼时他已在朝负有名望,其他几个皇子王孙虽然不乐意听他讲经,好歹面了,课余的作业也是让伴读写了,装模作样恭敬来。

    唯有太子个,简直将敷衍了事写在了脸,崔郢原本对他寄予厚望,连着几次作文后,被他气到佛升,现在说起来,须仍然因为激翘。

    “老让他写何为教化之道,他给了我两个字,‘愚’。”崔郢气哼哼道,“老气不过,把他叫到跟前问话。结果他说——”

    当年的场景,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彼时尚且年少的梁承骁站在他面前,神冷峻答,孤长于北境苦寒之,所见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年到都在受外域蛮夷侵扰,然而仍有氏族宗盘踞方,欺,鱼百姓,征尽苛捐杂税。

    见崔郢语塞,他又抱臂嗤笑,道。

    治者,除患在先,攘外敌在后。待到朝野海晏河清,自归心,何须教化!

    ……

    窗外渐暗,淅淅沥沥落几颗珠,竟是晋难得的雨。

    良轲也是听到了后来,才意识到他口,正是传闻不修礼德,专横骄恣的太子。

    室点起了灯,在烛火映照,崔郢的面苍老了不少。

    对着信任的,他终于吐心声,叹道:“太子本来会是个明君,孟重云把他教得很好。”

    “只可惜……”

    只可惜不逢时。

    晋帝近来愈沉寻仙问,听信道士谗言,忌惮打压,朝几乎成了邱韦的言堂。

    太子禀赋卓绝,但到底羽翼

【1】【2】
地址发布邮箱:[email protected]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感谢您多年来的支持】
【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
【一路陪伴…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