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静默了片刻,缓慢将手收进衣袖,问穆乘风:“南仓的粮草如今运到哪了?”

    穆乘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回答说:“卯部前传信说,已经到晴川,约莫还有半个月可达沂郡。”

    半个月。

    萧景的眉心紧锁着。

    还是太久了。

    从萧征登基以来,南越的库便堪堪维持在收支相抵的状况,甚至因为有家为的蛀虫存在,像淮阳类的郡县更是长年入不敷,既无闲钱亦无余粮。

    即使今年秋冬的贪案后,皇帝已经陆续砍了批贪官的脑袋,抄家来的钱粮补贴百姓都不够,更遑论支撑型的战争。

    目前嘉陵关的粮草供士兵常所需够,但要在严冬守城半个月,恐怕捉襟见肘。

    为了避免军心,粮草缺乏的事只有他和几个心腹将领知晓,穆乘风同样在此之列。

    穆乘风清楚他心底的担忧,低声道:“殿,可要将嘉陵关粮草不的消息传信圣,请圣旨从周围郡县拨粮过来。”

    刚入冬时,萧征来沂郡待了段时,而后便南去其他州微服访。

    北晋兵仓促,信使来回奔亦需要时间,等萧征得到消息的时候,晋军已经渡过楚,兵临城

    萧并不希望他皇兄回来,嘉陵关毕竟在前线,都是危险。但萧家的固执概是脉相承的,从小到凡是萧好的决定,他都不可能得了。

    “……”

    萧景伸手按了按额角,想到萧征和梁承骁可能在嘉陵关对,就觉得无比痛,过了半,才无声叹口气:“此事后再议吧。”

    见他已有决断,穆乘风便不再多话了。

    营帐时安静来,只余烛火燃烧的轻微声响。

    到了的时候,外忽然吵嚷起来,似是有声喊着要见王爷。

    戌部的侍卫尽忠职守将对方拦在帐外,刀剑清脆的碰撞声和警告声同时响起。

    “帅营帐,闲杂等禁入,还不快离开!”

    往常偶尔也有这种状况,侍卫将驱离也就没事了。

    然而今似乎尤其执着,即便已经有戌部的前驱赶,嗓音嘶哑喊道:“我是业将军麾郎将,营……了紧急况要报王爷定夺!将军现在分身无术,不能自过来,王爷——”

    自从听到营和业的名起,萧景的皮就急促跳起来,心浓重的不安感。

    他即刻起身,从桌案后绕,沉声道:“让他进来。”

    萧景已经话,外戌部的侍卫自然不敢多拦,顿时松开手,放任那个衣着破烂的冲进营帐

    方衡刚才在粮草营假意救了半的火,全身的盔都被熏得灰黑,身呛的焦糊味,看狼狈。

    他踉踉跄跄扑进门,扑通声跪在,刚要假作悲怆汇报营走的事,结果仓促间,正好不偏不倚对景那张不带分毫遮掩的脸,倏尔愣住了。

    “……”

    他这副傻盯着萧景看的模样实在不敬,穆乘风几乎顷刻就沉了脸,正要声喝止,就被萧景抬手拦住了。

    萧景从前并没有见过此,亦不明他为何撞了鬼的表,稍微蹙起眉,冷肃问:“你有何事要向本王汇报?”

    直到听见这声,方衡才如梦初醒般,猛从思绪回过神。

    他身虚汗,嗓音微微颤抖着,重重把额叩在

    “报……端王殿刻钟前失火,粮草损失……不计其数。”

    —

    粮草本就是燥易燃之物,加之方衡为了更保险些,特意在士兵岗的间隙摸进仓,在各泼洒了油膏,助燃烧。

    火蔓延开来之后,即使几营的兵士都集起来施救,被烧毁的粮草仍然车载斗量。

    深夜之,嘉陵关和浓烟冲,连驻在几外的晋军营也能看见,直至蒙蒙亮方才彻底止息。

    越倒了霉,兴奋的自然是城外伺机而的晋军。

    从开始,梁承骁就遣了支兵到嘉陵关扰敌。萧令全体军士闭关不,他们便在城门外叫骂,声嘲笑南越端王是只缩进壳来的王,要不要他们再忙添把火,把并燎了,叫都来看他吓破胆的丑态。

    昨夜嘉陵关的硝烟不少都看见了,总算为先前在廉栽的跟了口恶气,的兵士前来报信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雪后初霁,帅帐没有点炭盆。梁承骁披身墨氅,正在不紧不慢研究幕墙挂的舆图,闻在他身后站着,两偶尔谈几句。

    想到萧景那个伪君子如今正在关烂额,太子殿的心都变好了不少,讯使没有通报就进来,也没有受到责备。

    “何事?”梁承骁问。

    “回殿。”讯使恭敬将信,“是方在关传回的密信。”

    “方衡?”闻笑说,“这臭小子,才过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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