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昔,是我对将军有所亏欠。我已远赴回鹘寻回将军,个坎坷,不必多说。如今圣也已旨,彪炳河萧氏,将军重获凉州。”

    她沉声音,语调淡然,字字朗声道:

    “由此,我自认,与将军的恩恩怨怨,已随之笔勾销,互不相欠。”

    “你要与我笔勾销?”他口轻哼声,声音渐沉,“父之仇,怎么笔勾销?”

    清河怔,望着他郁的面,正是如牢那般透着隐隐的沉痛。她咬了咬牙,定决心,垂落的睫定在底的雪裙裾间,缓步行至案牍前。她轻叹声,低声道:

    “我知将军恨意难消,心意不再。所以今前来……”

    他没有反驳,只是将偏过边,浓眉凝得深重。

    清河抬眸,凝望着他冷酷的侧脸,从腰际的束绢罗带了银雕匕,于掌轻抚后,轻轻置于案,道:

    “这柄银雕匕,我今特来归还将军。”

    案牍忽然被什么猛碰撞了,堆在掎角的震,纷纷坠落在。男已从案前踱步而,来到她身前脚步放慢,后定在隔了步的位置。

    他抬手从案拾起了匕,握于右手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绪。

    清河愣神的片刻间,她腰侧的束绢罗带已被他勾住,牵引着她的身体往前步,往他前送。

    清河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脚步趔趄,向前仰去。她不由自抬起手,袖袍落截藕的小臂,后竟攀在了他的双肩。

    身体莫名紧贴在起,虎绣袍与素纱衫纠缠不清。

    男不苟言笑,薄抿得紧紧的,手勾着她的腰带,另只手已将匕狠狠-入她腰后的束绢,牢牢扣住。

    他身量极,本是睥睨着她,此刻微微俯,在她耳边幽幽开口道:

    “我送,从不收回。”言辞似带着不易察觉的恼怒。

    瞬,他手松,已转身回到案前,若无其事翻起了堆散文。

    清河双目微微睁口不断起伏,心若擂鼓,只觉须臾间脉灌如注。

    匕的凉意透过几层纱衣传入体肤,提醒着她方才的工,确有的事端。

    平复心绪,冷静来后,她宽慰自己,心想着:也罢,好歹也可以留个念想。

    男将几本关牒找来,朝她递,她前几步,抬手要取走之时,他收回了手,只让她伸碰到了关牒的边缘。他盯着她渐渐泛开红的面靥,语调轻浅,颇玩味问道: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她回道。

    关牒已递入了她的掌传来句漫不经心的问:

    “将去哪?”

    清河不语间,垂落的眸不经意瞥见了案层层盖住的卷绢书。

    玄缎赤的质,再饰以龙凤双纹,隐约可见红字体。

    依唐礼制,如此特征,这只能是封聘书。

    他要聘娶了。

    看来彭放所说,并非虚言。

    翻涌的悲意自心口漫灌,清河瓣轻颤,手掌几扶在案角的漆镂刻

    男见她身形颤,面疑惑,手臂微微抬起,似要过来搀扶。

    她迅速收敛心神,小步后,错开他的手臂,不愿表毫的连,只重声道了句:

    “今后相隔涯,前尘憾事,我与将军,两忘。”

    时间,她在入门前酝酿许久的话语,已全然烟消云散,句话也说不来,后只余声告诫:

    “帝王之心,将军深知。此次将凉州归于河萧氏只为平衡北势力,避免陇右崔氏,不便掌控。将军需牢记经年教训,谨言慎行,勿再犯帝王之忌。”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男冷酷的声音如崩冰裂。

    她目敛,屏住呼,强忍盈眶的热泪,勉强以贵的姿态,挺道:

    “清河在此,祝将军,此安乐,子孙满堂。”

    她语罢便决然推门离去,留错愕万般的男静立许久。

    几个守在门口的卫见书的门被遽然推开,还没待多久的清河快步走,面冷郁,角泛。几探脑,正盯着书面的静。

    俄而,骤然传来“轰”声,巨声响彻耳畔。听起来像是斗的案牍被掀翻,巍峨如文坍塌,噼啪啦掉。

    众骇然。

    少帅自归来以后,虽喜怒无常,但从不形于。除了近众将提议夺取肃州的计划与他预想的有些入,过于慢了,众将来来回回求他“审慎行之”的劝诫令他有些恼了,但也从见他过如此的火气。

    更怪的是,往从来宿在卧的少帅,近几,竟然连数睡在书。直到今看到清河穿戴齐整从他卧,众才恍然悟,心窃喜不已。

    本以为好事将近,结果竟是这么

    几个卫诸般滋味涌。谁不知道少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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