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翡翠与刀锋的夜曲

    

    云层在夜空深缓缓,偶尔遮住半皓月,便陷入短暂的混沌。待月重新倾泻,整座城市仿佛被洗去了的喧嚣,只剩霓虹与星语,还有夜风掠过耳畔,裹挟着汽,在路灯织就张细密的,将间烟火柔笼罩。

    鎏金门在暮缓缓开启,陈芊芊腕间翡翠镯与车门相撞,清越的脆响。簇荆棘缠绕的黑蛇家徽在请柬暗纹浮

    “看啊,那是陈家的?”

    “看家徽好像是,那应该是陈小姐,陈家的话事,这你都不知道?”

    “真有气质啊。”

    她踩着跟鞋踏入晶灯穹,耳垂的滴形翡翠坠子晃细碎斑,映得后颈的红痕若隐若现,那是今晚陈洐之替她戴项链时,腹擦过的度。

    宴厅门打开,穿堂风卷着夜来的气息扑入鼻腔。宴会厅穹悬着晶灯,每盏都嵌着印度司的沉船玻璃,在灯细碎的斑,像撒了满室碎钻。

    陈芊芊刚踏进门,便听见左侧传来低低的调笑:“陈家的小夜莺终于肯巢了?”

    说话的是秦家小姐秦挽歌,间转着镶黑钻的扑克牌,身后跟着的随从抱着装筹码的檀木盒。

    秦家表面是金融新贵,实则掌控着南亚成的赌庄。

    她右侧的林家次子正与斯商碰杯,袖口的祖绿袖扣在灯泛着幽,那是个月林家从皇家港截获的班牙沉船遗物。

    “秦小姐说笑了。”陈芊芊角扬起恰到好婉笑意,腕间镯子轻碰桌面,“听闻贵府新得了缅甸翡翠矿的开采权,不知能否借几块料给陈家新季饰?”

    秦挽歌的尖骤然收紧,她自然听得弦外之音,陈家这是在敲打秦家近期染翡翠走的事。

    正要开口,宴会厅楼突然传来皮鞋踏在理石的声响,所有的目都汇聚到旋转楼梯央。

    男穿着烟灰装,手晶杯盛着半盏冰酒,好整以暇看着她,目顺着她颈间翡翠项链滑向锁骨凹陷

    这是霍言次见到传闻陈家的清道,原以为会是带刺的玫瑰,却不想像块刚窑的羊脂藏着淬的锋芒。

    他走楼梯,路过秦挽歌时点了点,嘴角勾起抹弧度。

    “陈家小姐今这身行,倒让我想起霍家仓库翡翠观音像。”他在陈芊芊面前站定,“都是被刀工磨得亮的好料子。”

    袖口沉混着冰酒的冷冽扑面而来,陈芊芊藏起心底的厌恶,莞尔笑。

    “霍少爷说笑了,不知可否借步说话?陈家有笔意想跟您详谈。”

    霍言侧身让通向偏厅的廊道:明不说暗话,陈小姐随我来。

    陈芊芊没有错过秦挽歌闪而过的戏弄,她还是选择跟了去,无论如何,今晚这必须拿到手。

    偏厅落窗外是粼粼荷塘,月面碎成银鳞。陈芊芊进门,便瞧见檀木桌摆着个牛皮纸袋,封口火漆印正是码海关的双鹰徽记。

    那是霍家掌控的海关用印鉴,寻常连见都难。

    霍言绕到她身后,尖几乎要触到她后颈碎:“陈小姐,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她压心底的厌恶,漫不经心理了理耳坠:“霍少倒是神机妙算。”转身时恰好撞进他笑的,那双像深潭,倒映着她底转瞬即逝的冷冽。

    “还是说,您早就在这等着我了?”

    霍言后两步,抬手示意她看桌摊开的文,缓缓开口:“你我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军方要查的,是明止去年那笔千万的雷达订单。”

    “霍少既然知道军方在查这个,就该清楚陈家不过是转站。”

    “转站?”霍言旋晶杯,冰块撞击声在静谧格外清脆,“还真是把自己摘的净净。”

    “军方的查了个月都没查到的,倒是我手的监控,恰好录陈家的货船卸货时,往集装箱塞定时装置。”

    “陈小姐。”

    霍言笑着放晶杯,恶意满满。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陈芊芊垂眸不语,心早就汹涌,陈隋并没有告知她,她有些恼怒,真是意了,若这份录像泄,陈家百年基业毁于旦,她多年经营也将功亏篑。

    心这么想着,她伸手替霍言调整领带,尖故意擦过他喉结:“霍家若想参脚,直说便是。”腕间翡翠镯撞在纽扣细碎的裂响,“何苦绕这么圈子?”

    “所以霍少想?拿录像向陈家递投名状?

    霍言忽然近,鼻尖几乎碰到她颤的睫:“陈小姐比令尊聪明,我可不想跟他有什么易,不过...”他目移,落在她剧烈起伏的口,牡丹的蕊正对着心脏位置。

    “我更想要的,是陈家新话事的承诺。

    “霍少说笑了。”陈芊芊忽然抬手准握在他手腕,趁他松手时抢过牛皮纸袋,另只手的针已抵住他喉结。

    “陈家话事从不说承诺,只看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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