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逸史(01)

    话 恩耶仇耶

    新月如钩,只得点微过云层,隐约照见草木衰败,衬着寒风阵阵,

    难免映几分萧瑟,偏这府又少,便越显得凄清。

    此际已届戌时,府片静谧,又间冷,那等无事可便都

    早早回睡去,只守夜的几名家还在往来巡视。

    待到亥时,阖府只后宅书尚燃着烛火,数支红烛照的屋片通明。

    刑部尚书陶行知端坐书案之后,看着手文沉不语。

    那文书乃刑部左侍郎今午才报来的,盖因刑部都官司的库昨夜遭了

    贼,丢了几陈年旧案的卷宗,查看过存放卷宗的柜子锁,竟是被用利刃劈

    成了两半,显是贼意有所图,左侍郎领着查了半,才将失窃的卷宗名目弄

    个清楚,忙拟了单子送至司府

    陶行知拿到名目略,已知皆是年前的旧案,桩桩均是自己任

    寺卿时手所判,心便是惊,再细看,那几桩因、盗判了、笞之刑的

    轻罪也就罢了,唯有那盗谋财害命案,犯齐远是被自己判了立决

    的,因其凶残成甚多又狡如狐,捉时颇费了番功,不得已用了武

    林脉,险些便将自己那湖身份泄去,亏得少林方丈替自己多方遮

    掩,不然叫晓得了堂堂朝廷官竟便是撰了《武林兵器谱》、《湖异闻录》的

    百晓,还不定多少烦,至今思来犹觉几分侥幸。

    “陈年旧卷,它作甚?”

    陶行知将那名录看了又看,终于眉皱,起身负手踱了几步,暗暗思忖:

    报仇?几名盗之犯是些不入的蟊贼,断无此胆,倒是那齐远当

    多,虽说均已伏诛,却难免没有之鱼,且他长子当年行踪全无,显是藏匿起

    来,如今算来该有,若是前来寻仇,倒不可不防,至于他子……

    想到此,脚步顿,苦笑,重又坐,将那名录凑到烛火烧了个

    净。

    他在书案前坐得过久,这时烛火跳了几跳,便觉,不禁叹口气,自觉

    这两年当真见老,不神体力也是不如前,再环顾壁,想自己已

    在书宿了有月余,连寝也不敢回,只恐那心尖的宝贝缠来时无力打

    ,床之间乖,可真要将这张老脸丢个净。

    如此想,心惴惴,暗忖:当陈太医说我事太勤,于肾气有损,

    如今清心寡了这许多,倒是觉着比前些时神健旺许多,只是万不可于此

    事掉以轻心,明还需再请太医诊诊脉,吃些补调理,虽说年岁

    气不固也属平常,只我那心肝尚还年轻,信年华便要陪着我这糟老子守

    寡,这可叫于心何忍。

    面想,面伸手去捋颌长须,待摸个了空,方才省起那子几

    已叫心肝着剃了去,不由又是叹:“陶行知啊陶行知,枉你

    ,却既无不惑之心又无知命之能成只在这等患得患失倒是越

    回去了。”

    喃喃自语完,揽镜来照,见镜威严官端正,除却角几条细纹,

    倒也看不如何显老,身材更是数年如,绝非同僚那般福之态,

    颗心登时又放回去几分,略觉安慰。

    如此番折腾,见已是亥时过半,陶行知方搁镜子要去躺,正解衣,

    却听门轻响,伴着声低问:“父可还没歇吗?”

    陶行知愣,忙到:“焕进来。”

    门不曾锁严,推即开,转瞬便见个的俊俏男子进来,身姿潇洒,

    神采湛湛,手只托盘,正是陶府子,拜了陶行知父的齐焕然。

    “我见书灯还亮着,晓得父定又忙着务忘了时辰,恐您饿了,便叫

    厨了盏燕窝羹送来。”

    齐焕然轻轻笑着,将燕窝放至书案之

    陶行知正微觉肚饿,见状喜,握住只手轻轻捏了捏,“还是我

    我。”

    坐拿起调羹吃了起来。

    齐焕然凑到案前,将笔墨收拾齐整,待陶行知吃完,方又挨到他身边,

    双手臂拦住父脖颈,俯身来趴在陶行知肩,低低问道:“父今晚还宿

    在这不成?”语气颇有幽怨之意。

    他得眉目修长,本来颇有英挺之气,但陶行知将他自小养,见惯了这

    子撒娇耍赖,倒也不觉得这等闺阁之态如何别扭。侧身将齐焕然揽入怀,安

    置到自己,哄道:“如今已是秋后,牢重犯亟待,桩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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