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00-03)


芷。

  「行己无耻,静无,如何治家。」李道,「芳芷,你便个领杖
罢。」说话间刑床已然安放完毕。李家豪阔,这刑床也是铁木所制,黑黝黝
却雕有数幅纹,更有藤缠缚,想是用以缚住受刑者手腕,避免受杖
之际挣。那两条刑杖并不甚,由淡红绫缠裹,角在轻轻
飘拂。芳芷不敢多说,起身走到刑床前,除去鞋子,趴伏在面。便有名仆
道:「芳芷,你自家宽衣,还是我们劳?」裴璇已听得呆了,这才知道受杖还
要除衣。却见芳芷迟疑着以左臂撑起半身,右手掀起衫子。唐时女子皆在裙
绔,芳芷穿的便是条缬彩袴,她先将袴褪至小,再褪罗裙,立时
也似段肌肤。其时月,气渐暖,但在室外肌肤,
究竟还冷得紧,何况是这般半身体,又贴着铁木刑床。芳芷将手放入
藤圈之,由名仆为她缚肌肤犹自不住微微颤抖。

  两名仆举起刑杖,手腕破空风声划过,便闻得声闷响,便是捶落了
杖。芳芷重重抖,那段静好优,有若峦的雪丘,登时现浅绯杖痕。

  廊众女似已多经此事,只低不语,只有裴璇喉间低叫了声,好像那刑杖
是打在她身样。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正饶有兴趣欣赏芳芷受杖的李面前,气,低
,开声道:「李……是裴璇换衣迟了,害得柔……柔迟来。但请责
罚裴璇,裴璇……不敢违抗。」她知今之事已难善罢,自己、柔乃至廊
名女子的命,说了都是捏在这老,是以语气虽还有些,辞令却
已卑微得多。

  李好像刚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笑道:「你姓裴?却为何不是河
族?」河裴氏乃是贵族,才士官辈,前几年薨逝的相裴耀卿,被李
林甫陷害的范阳节度使裴宽,便都是裴氏子,但裴璇个穿越者自然无从攀附。

  她吃了惊,想不到李对自己的来路已经很悉了。却听李笑道:
「单为你姓裴,我便不能摧折于你,你只看着罢。」她并令停杖,说话之间
又已有刑杖着的声音响起。裴璇绝望回,只见有个仆牢牢按住了芳
芷双手,收紧藤,想是她已不耐疼痛,不由挣,而芳芷肌肤已印数道
深浅不同的嫣红痕,斜斜错,若桃,她整个身体因痛楚而贴紧刑床,
杖痕、雪与黝黑刑床对比分明,、黑映,更兼刑杖挥
影拂,杖彩练飘舞,恍惚间裴璇竟有种这不是挥杖残而是点染丹青的
错觉。

  她猛醒过来,悲愤难抑,和身向刑床扑去。

  那仆收杖不及,这杖正好落在她伸的左臂,裴璇登时疼得黑,
只想:「我的骨断了!我的骨断了!」她慌不及细察,只见自己左臂
已是新添了道绯红痕迹,连手背也被杖尾余力划过,略有破皮。却听李道:
「彩云,你愈蠢了。阿璇的手,你怎好伤了?休忘了将我的紫膏送
去与她。」那仆登时跪称是。

  李又道:「阿璇要诸位受过,其志可感,如此,便撤了杖,换过荆条,
责她记,也就是了。」说罢,示意侍女相扶,施施然走入,竟是要裴璇在众
目睽睽之受鞭了。

  已有将芳芷扶起,其余诸女仍是跪在不敢起身。很快仆取来两根荆
条,裴璇见势,咬牙伏倒床用力,将裙和袴股脑掀去,心道:「都是女
的,我只当在浴池算了,有什幺好丢脸的。」想虽如此想,但对于能否扛
鞭笞,她实无半点把握,揭去衣裤之后,许是心理作用,只觉空气似乎比
方才更冷了些。

  没有时间给她调整心态,荆条已然落,荆条击的响声远比刑杖更为清脆,
裴璇是先听到这声,才感到部那火烤针刺般的剧痛的。她身体抖,随
即拼命抓紧了床藤,攥住再也不肯放开。接连
而至,缭鞭梢每次都在她还来不及感到疼痛的时候,就已重新扬起,然后挟着
划破空气的尖锐响声再次甩

  时裴璇已身的冷汗,她的身子也像芳芷样,不自禁贴近
了刑床,木料并不凉,面还有方才芳芷赤身体偎热的度,这种间接的
接触,让裴璇在剧痛忽然奇妙忆起和另个女齿缠,她抬起看向
,只见她目正向自己投来,点漆双眸都是焦虑,映着,似乎还有泪
莹莹闪烁。裴璇已经痛得失去理智的脑,反而像漆黑寂夜闪过线,她
忽然不那幺恨这个女子了。

  这个念只是闪,她已没有任何余力再想他事,甚或连愤怒的力气都已快
要失去,青砖块块,像是放了的陷阱,在她前忽忽小,呈现各种
飘忽形状。

  她脸面贴紧刑床,鬓在疼痛汗早已不堪,而刑床前端的藤圈颇
,原本缚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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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细手腕,她便只好抓紧了藤,青脉因用力而突
反而衬得手背肌肤愈加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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