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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怎样称呼她们,只要知道关于她们的事,那么她有什么历史呢?”
  “她不是此,也不是……”易庭用带沙的声音说:“她是云南,是个孤女,她的父在她之时便了,但她的又在她岁的时候了,她家非常之穷,了之后连棺材的钱都没有,她便把自己卖了,葬了。此后她就在重庆当女,后来到了汉口,由汉口到津,由津到北京,便由北京到奉来了。她不愿意留住客,只想跟个客从良。在去年这时候,有个兵工厂的客,她要跟他从良,但那客又在今年正月了!……”
  易庭这样说着,我不禁奇怪而又快乐起来了,我从前那种推测原是自己也觉得好笑的,不想真的有了这种事!有感真是微妙的,往往要离开现实的景象到幻想面去的,当易庭这样说了之后,他这虽然是几句简单的话,其的曲折,但我的心却在无许多形象来了。在极短的时期银宝那种冷冰冰的面孔便格外显愁惨而沉闷的神气来到我的面前,而许多景似的形象便在她后面依着我的想象而各个时间变幻起来,真的也许因为从前看过传奇小说的原故吧?她像个小说在各种背景——而且都是悲凉的——走了,其也有她的面孔(如同般可怜的的面孔般),也有许多各种不同的面孔,凶顽的面孔恶的面孔,寒的面孔,同的面孔……又有险峻的路,平坦的道,漠漠的荒郊,稠密的都市,污的贫窟,……又有抽的鞭子,恶的咒骂,拼命的号哭,忍耐的啜泣,病的体,而且仿佛又夹着成堆的洋钱,……又令我联想起孟姜女千送寒衣,木兰父从军等等的事……但是我说道:
  “这是她自己对你说的吗?”
  “有许多是曾经知道她和那兵工厂的客要好的事对我说的。”
  “但是我以为此是晓得厚而不知道世界之的,也许他们过甚其辞吧?”
  “不会,她自己也把切对我讲过了……”
  “这或者会真有其事的……”
  “她是知道了我的历史之后告诉我的……”
  “你把你的历史告诉过她吗?”
  “是的……”易庭到这再不能说去,只见他忽然扑翻身子,伏在草呜咽起来。
  到这我也没有话好说了,时想不他为什么定要这样悲伤,但我自己也觉得充满了悲伤了。我转念间又忽然很明他所以这样悲伤的道理,但我却没有方止住他的悲伤,我只默默呆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的背皮着,啜泣的声音闷在他的喉咙口,而浑身仿佛正在用力,像要把全身的悲哀来……而银宝的冰冷的面孔又忽然闪过我的脑,也似乎立在他的旁边看他哭……而气却在暗去了,我看见星星在闪亮,金钱似的杨树的叶子,也在悄悄起来……
  有了那的事,易庭像个悲剧的在那坟墓的旁边表演过次之后,我觉得他和银宝的来往分庄严起来,竟不我把顽皮的思想掺进去了。进步说,我非但对于易庭,对于银宝姑娘也深切起来了。我有时还是同他到银宝姑娘那去,在她那冰冷之,便寻许多悲哀的味来。但是我这个顽皮的终究脱不了顽皮的气氛,我往常曾读过许多文家的作品,其自然着实写了些不幸的,我由此想到他们这两个不幸的,我想他们这两个不幸的起的时候,如果没有别在他们旁边时,如果他们在无拘无束彼此诉说不幸的涯,换悲哀的感时,是种什么样的形呀?然而这是不易知道的。


29章 双影(7)
  
  子仍然也似的去,我和易庭照样分居在两个方,夏过去,自然秋到了。在北秋的节季短,而秋季好像更来得短,往往只见树木的叶子了几便即落,而之后却又即刻剩了枯枝,于是北风吹起来,空气冷起来,雪也来了,冰也来了,炉子也起来了,俨然是冬形了。
  这些,我们的还是照常继续去,在那时候,看见那种气沉沉的景象,快乐的也会兴起悲观,热闹的也会变成寂寞,何况易庭那种素来悲观向寂寞的,幸而有个银宝姑娘羁绊着他,使他常常到潇湘馆去坐落会,但是他的形显然比先前更其瘦削了,我看他的身体定已经有了种难于救治的病症,心的苦闷,神的挣所酿成的。其所以能够酿成的道理,当然是他和银宝两于又即又离之境,是种不能使痛快又不能使绝望的阻隔,把两个平分在两个难堪的境,而靠着种乏味的手续,时常见面罢了。他们的恋当然已经确定,但照他们那样的恋,却也是非常痛苦的,无摆脱的恋,如果银宝是平常女子,那么事不消说是很的,但是银宝既是个女,她的身体便不是自己的,要使得她身体自由,便要拿相当的金钱。我想到这,也有次纠集了几个朋友,想相当的他点忙,把银宝赎了来,但是无奈那数目来得太了,绝不是我们这种靠薪自己的所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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