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等我

    

    今年昆仑雪来得仓皇,方才冬月初,北风已彻夜呼啸,入梦前尚不知雪,醒时只吃惊窗户被照得分昼亮。

    屋龙烧得火热,殷晴赤脚,推窗看,纷飞的梨雪已在积有尺厚,辉映着月,叁更时分格外冷清。

    借月而望,雪串小小的叁爪脚印,像是雪狐踏雪留,顺其踪迹寻去,封压在石的书信便这样落在殷晴底。

    信封沾满了细雪,她手在打颤,不知是这晚冻,还是她心太过急切,迫不及待想知道这是何,又写了什么,是不是她这两月以来夜夜,心心念念期盼的那个

    分潦草的字迹,惟两字而已,无他落款,只右角两笔勾勒着只燕子飞。

    她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从冬夜去了

    “等我。”

    无知晓这封信如何越过风雪,跨过千而来。相去万余,故心尚尔。

    自回了昆仑,殷晴寒作便愈勤了,虽有雪莲入加之《罡诀》,回回作依旧让开阳急得捶,开阳拈须长叹,自知殷晴此番勤不止,乃是那蛊门小数月间功强压而,如今触底反所致。

    寒侵肌,殷晴昏昏不可终醒后,不见兄长身影,开阳神复杂守于榻前,他喊着殷晴:“猗猗。”

    殷晴睡了许久,初醒总是脑袋沉沉,好才缓过神来,望着养育她长的师尊,开阳剑尊年逾,岁月总无,在他面道道时间淌过的皱褶,唯有睛,譬如往夕,眉紧紧皱着,但从来都是关切过苛责。

    再是气恼她,又这般荒唐事,开了口还是叹息多些,看她瘦得尖尖的小脸,不怪殷晴,只怨自己曾看好她:“你且与我说说,那蛊门小……小子是怎样的?”

    燕归是怎样的

    瞬之间,脑海浮现无数旧时之景,由崇峻岭与他月初见,到结伴而行洛家,路青绿,她心欢喜,互慕,再于南烟雨执那盏灯。

    她还记着素灯纸,他与她执笔所绘的两只小

    双双少年心,怎奈得字难解,各有各意。

    心再多话,到嘴又囫囵咽了去,嚅嚅良久才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

    开阳长叹口气,见殷晴不愿多言,只道孩子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抚摸着殷晴的脑袋:“还记得你初来昆仑之时,跟个猫,你兄长将你护在怀……”

    “便过去这么多年。”

    这始终不见兄长身影,复问师,才知殷彧自请,去往谷求

    殷彧离前,来见了殷晴。

    临行在即,殷彧依旧寡言,只要她好好休养,勿忧虑。

    切有兄长在。

    殷晴道:“兄长此番,何时归?”

    “快则两月,慢则月。”殷彧替她理了理鬓边散的。

    殷晴轻声:“那便赶不年节了……”

    停在她耳畔的骨握得泛,声音依旧沉稳:“……猗猗可有什么想要的?”

    过去殷彧,也总是会问殷晴,想要什么玩的,什么吃的,只要殷晴说,无论是何物,殷彧总会带回来的。

    “兄长此去,可过潇湘楚?”殷晴歪了歪脑袋,将脸枕在兄长手心,还同小时候撒娇样,笑道:“我常翻闲书,道潇湘滔滔,楚胜产湘妃竹。”

    “兄长若过湘,便折支湘妃竹予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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