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云停雨住后,他翻了个身,躺在案牍支起了手肘,随手翻阅着她怀散落的那封请柬。

    他瞟了她承欢后红的双颊,故意问道:

    “崔焕之这个蠢材,怎么知道反切注韵写密信予你,躲过府兵搜查的?”

    “我从前教给他的。”清河浑身,平卧在桌面起不了身,没好气说道,“你还记得回鹘的婚礼前,我要求陇右军来观礼,让你送的信表面是邀约,其实是用了此写就的求救信。”

    长风摸了摸颔,似有不满嗤笑道:

    “我和少时互通心意的秘,你就这么教给了个外?在回鹘时,还用它来害我?”

    “我当时想着,若你能看那封信的名堂来,必会扣。所以,只要陇右军不来,我就收手,认定你,心甘愿嫁予你。”清河瞪了他,横眉敛衣道,“可谁让你当时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

    长风微微怔,越瞧她半嗔半笑的模样越是媚不自知把揽过她的腰贴在怀,如有如无齿拂着她的耳垂,道:

    “原来当初还留了手,对我是百般留了。”他轻勾她还沁着晶莹汗珠的鼻尖,声音低沉,“可你收到崔焕之的信,就这样不管不顾来救他?在希乌那受的教训,可是全忘了?”

    “因君如今是河帅,身份特殊,又与崔氏不,不好面,所以我只能瞒着你。至于我……”清河顿了顿,垂眸子,声音低了去,道,“这次和希乌那次不样。我只要易装,隐藏身份,不过是个路,崔氏应是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见男兀自笑而不语,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从许探听到的消息告之他:

    “陇右自身兵力万,再加河兵力万,崔嗣他这是要谋反?”

    长风收了笑意。

    他心底连赶来积涌的醋意和怒气已随着与她道纵的释放而渐渐消弭。他历经艰险娶回来的,自是满心满都只想要他而已。

    可除了他,她还想要边关安定,太平。

    若是她自己无能为力,他必要她,让她如愿。

    “不是,如此兵力,不够他长安的,只够他盘踞在廓州。”长风甩开手的请柬,淡淡道,“崔嗣,他要的,是自由。”

    “原是如此。君敏锐过语道破。”清河恍然道,“当年凉州为陇右军所有,为维持平衡,河陇侯自请束身归阙。现如今君已夺回了凉州,若要崔嗣再久居长安为质,他自然不服。他这是要借子婚宴,摆脱长安桎梏,重掌陇右军。”

    清河心感慨。

    崔焕之是崔嗣唯子,自小就万千宠身,本是贵胄之命,却不仅连婚姻事都由不得自己,而且,还要利用他次的婚礼,谋他所不愿且不齿之事。

    她不由环顾,满堂金雕砌,是崔焕之自小来就唾手可得,够寻常百姓家几年的吃食。不曾想,他和她样,所拥有的切,是与命永不可得的换得来的。

    “不错。今夜崔氏定会有所作,若我不来,你怕是凶多吉少。还有……”长风眉锁了起来,顿了片刻,专注望着她,低声道,“你可知,张恪也在崔府。”

    听到这个名字,清河心口直跳,收回神思:

    “拜堂之时,他好像看到了我了。”

    长风看到她本是红晕的小脸点点变得煞。他心紧,将她搂入怀,分明能感受到她身体开始有了颤意。他收紧手臂,将她紧贴在心口,心疼颚轻触她冷汗浸的鬓边。

    “长安的皆以为清河。若是那些知道你还着,不定又要利用你。”他的目沉了去,语调平静掩着意:

    “所以,新仇旧恨,我今,定不会让张恪着走崔府。”

    “你要什么?”清河眉梢,面

    她不想他为她冒险。

    她借肃州遁后,与他相守年,为他育女,直到老,她总觉得是她向残忍的来的。当想要将这切收回的时候,不过灰飞,刻都不会留

    “放心,好,只等来。”长风见她紧抓了自己的手臂不放,宽慰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君我,向来是那只黄雀。”

    清河张口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几丈外的榻传来几道闷声。

    长风皱了皱眉,抬起食抵在她的,示意噤声。他飞身跨步行至塌前之时,身形影间,已缓缓从腰间抽短刀。他脚掀开床被褥,电火石间已将短刀架在被的脖颈

    “不要伤她。”清河看到榻藏的,竟是被捆着双手的许,她疾声言制止,“她是崔焕之的新娘,河许氏。”

    她曾料到,崔焕之将她毫不留打晕后,竟转身就把她藏在了。想来,确实此是安全。那么,他的心思,其实已有几分明了。

    如此作想,她心欣喜,过去给那娇娇女松了绑,又想起她和长风方才在作非为,难免心虚,试探问道:

    “县,何时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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