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严绣低,犹疑道:quot;你原谅我了么?quot;还不等孔梦科答话,他飞快瞟了小窗,又道:

    “要亮了,我该走啦。”

    他把腰牌翻回来,伸手推,孔梦科只觉得转。再睁开时,严绣已无影无踪,而他靠在牢角落,垫着自己外衣。除了浑身凉冰冰的、着冷汗(脸倒是净,因严绣给他擦过)、脖子也疼得厉害,其余事好像梦境场。孔梦科心想:“倘若他们今审我,在堂非要治我的罪,我便。可惜阿绣哥救我回,可古今文士,莫不以清先哪!quot;

    章 红蕊当心

    孔梦科枯坐半夜,困得皮打架。好易外边打鸣,个衙役睡惺忪,赶来开了铁门。孔梦科端坐在角落,强忍困意,冷声问道:“来提我去审?”

    那两对视,放个食盒,道:“老爷差我等送些吃食。秀才用完了,才好身去衙。”

    孔梦科打开食盒,只见海碗雪菜汤面、碟笋油炒的蘑菇,都致。汤清面软,但他饿过劲了,食不知味,默默想:quot;难不成是要?quot;

    行贿舞弊此事可可小。每年通考官、给抓着的在,多是打顿板子、去功名了事。但若其牵扯到系争斗,要儆猴,也非不可能。孔梦科吃了半碗面,再难咽,捧着碗想:“这就是断饭罢。”

    殊不知那两个衙役更加好奇。他们自打在衙门事,对囚犯从来呼来喝去,只这回是县太爷悄悄遣了师爷,教他们给这犯送吃食。还要他们定提起县太爷的名号。倘若孔秀才家有权或者有财,怎落魄如斯?

    吃完汤面,那两个衙役松松押着孔梦科,各怀心事,走去衙门。到得堂前,县太爷已坐在堂,县训导亦来了两。县太爷将惊堂木拍,喝道:“升堂!quot;文武差役齐唱:quot;威武

    ——!quot;照规矩升堂断狱,应先将孔梦科打板子威。但那县太爷挥,免了他板子,反而和悦道:“你是今科秋闱的考,孔梦科么?哪氏?”

    按说孔梦科功名概不保,该当跪着回话。但那两名差役知道些风声,由他直挺挺站着答:

    “正是孔梦科,本县小。quot;

    县太爷翻开案卷,又问:quot;你贿赂同考官翟仁,在卷作暗号,可有此事?quot;

    孔梦科愤道:“年例银不过两,稀粥咸菜,折来用去两。笔墨草纸两、两,还要自个贴两。哪来的金银贿赂考官?quot;

    那县太爷捻着须,问两位训导道:“确有此事?”两位训导都说:“算来是这个数不错。”那县太爷又道:“你家什么营?自个贴的两银从何而来?”

    孔梦科心说:“这县太爷如此客气,仿佛怕我似的,显得好怪异。”但他仍答:“时失怙,后来失恃,家原有薄田亩,如今无打理。贴的两银全是替写联、写寿字得的润笔。”

    那县令沉不语,低看卷宗,却不看孔梦科。孔梦科又想:“既然不信,何必问我呢?”

    县太爷叹口气,点着卷宗,道:“同考官翟仁供词:旬,有小厮着他家递信。信要他批卷时留意。若有考题,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句来破,则要他将考卷荐给考。而你考卷正是以此破题,这又何解?quot;

    孔梦科皱眉道:“今科经题乃是‘。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象曰:系遁之厉,有疾惫也。畜臣妾吉,不可事也。’说的乃是明哲保身之道,如何用为政破题?”略思索,又说,“也不是不可破,只是不好。”县的两个训导纷纷好奇,问他如何破,孔梦科—讲了,他们都称是道:“这破倒很好。”

    县太爷年事已,许久没有应试,听得疼不已,道:“但今科确有这么张卷子,和翟仁所供样写,且写的也是你的姓名。”取卷,教衙役捧到孔梦科面前。孔梦科看了,卷誊写的确是他名字,却没句话是他秋闱时写的。

    他心更加疑,道:“这样写过。别的不敢谈,倒还有几分强记的本事。现就可将答卷背遍,还望明察!quot;说罢他也不管那县太爷,滔滔背将起来。两个训导又是连连点,道:“要是作如此文章,取进士也并非难事。”县太爷仍犹豫道:“若他秋闱时写的,和现今背的不同,这是可能的么?

    孔梦科苦笑道:quot;要我有这步成诗的本事,怎至于屡次落榜呢?quot;

    县太爷百思不得其解,道:“难不成将你卷子誊错了?但誊卷须得校对,绝无错的可能。quot;

    他这话说得不错。乡试毕了,收来的员卷子先要笔誊抄回,免教考官看字识。这誊卷的事须有同抄,相互监督,另还有名专,监守这誉卷。寻常员绝难,还不脚。

    孔梦科道:“只要查清我的卷子冠了哪个名字,便知是谁通同考了。”县太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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